郁蔓抿了抿嘴,正色道:“风水。”
“木易朽,金易锈,玉石太过柔脆,承载风水的物件上,以铜器为上等,陶器次之,玉石属阴要再次一等,木头黄纸是为最次。陶瓷经过煅烧火炼,乃是火土相生之物,能起风也能止水,在风水运用一道上流传甚广。刘导的瓷瓶是‘雨过天青色’,揉入了水,中和了火土,本该是好事。可是‘雨过天青色’主正东,正东是女子男宫所对应方位,于主不宜。更何况这瓶口内收外扩,形状十分怪异,自然而然会妨碍运势。且这瓶子的釉色上有嫣红点点,看似增色,然而形似桃花,还是烂桃花。结合起来看,便会妨碍到女子身边的男人桃花运。首当其冲殃及的是女子伴侣,而后若是不曾丢弃这瓶子,很快连父亲弟弟跟其他亲属都会受到影响,立竿见影。”
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郁蔓刚刚感知到了瓷瓶带的“气”,感知到了瓷瓶身上发生过的事情。
宋人的工匠基本上是世代为生,过去就有对做陶的夫妇,十分恩爱和谐。
男人做陶器,女人做瓷器,手艺都十分高超,两人一直是其乐融融。
男人过二十五生辰那年,女人决定亲手为他制件瓷器做礼物。
她选择在七月初七乞巧节那天封火开窑,开窑时,天下起了蒙蒙细雨,几丝雨滴顺着缝隙飘到窑洞,恰好在出炉时候,在瓷釉上染就了点点嫣红。
沾了雨的瓷器本不该取用的,可奇就奇在这件瓷器是万里挑一的雨过天青色。女人舍不得,便把这件瓷器留用了,准备在丈夫生辰那日送给他。
可是没等到丈夫生辰,那个跟她恩爱的人就变了,他逛了青楼,认识了个烟花女子,无论如何都要以正妻之礼把那个青楼女子娶进家门。
女人认不出这个陌生的男人,毅然决定自请下堂,拿回一封休书回了娘家。
回了娘家以后,她整日以泪洗面,可是回家不过半月,父亲就跟家里的婢女搞在了一起,将家里弄得鸡飞狗跳。
而弟弟那边,弟媳怀孕不久,弟弟便闹着要另娶一房姬妾。一月之后,此类事情又迅速波及到了其他男性亲属。
女人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急忙请了相术师来看,相术师告诉她说有件亲近的物品一直在妨碍她和她身边人的运道。
正是那件瓷器。
乞巧节下雨并非好时辰,反而于女不宜,那件瓷器染上了织女的眼泪,它的风水就开始影响到女人的运势。
知道这件事以后,女人一连说了三个“可笑”。
她把这个瓶子埋了起来,但是到了后世,这个瓶子还是被挖出来了,此后这个瓶子的每一代女主人的男亲属,个个都必定出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