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气,陆云卿散去赞年,眼中恢复一片清明。
她伸手揭开被子,从床边小桌上取来镊子,点燃油灯拿上,俯身上去神情异常专注地翻动男人胸前伤口。
血洞很深,直将镊子整个探进去都不够。
陆云卿不愿去想这样究竟有多疼,强行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伤口纹理上。
很快,她就发现了异样。
血洞上层伤口表征乃是由内而外炸开,应是自身用力过猛,再加上巨蛇鳞片的反震力而产生,这样的伤口极不合理。
因为内脏若是震伤,只会经由经脉再通过五官七窍宣泄而出,而非直接炸开一个血洞,除非……
陆云卿指尖轻轻抚过伤口边缘的血痂,眼眸渐寒。
除非这里,原本有一个伤口。
可这个伤口,又是谁造成的?
带着这个想法,陆云卿捏着镊子小心翼翼地翻开刚刚长出的一层血肉,擦干溢出的血液,血洞里的景象映入眼帘,登时令她瞳孔骤缩。
那是一小半完好的心脏,看颜色与寻常人不同,显得异常鲜艳新嫩。除此之外,血洞内空荡荡的,再无他物。
收回镊子,陆云卿清理好血污,重新坐下,眼中浮现沉思之意。
昨夜为沈澈清理伤口的记忆异常清晰,她记得很清楚,清理出来的破碎杂物根本凑不出一个完整的心脏,最多只有一半,而且与新长出来的心脏属于同一个方向。
换言之……换言之……
早在此之前,他就被人剜去了心脏!
陆云卿手掌攥紧,所有的疑惑都在这一刻完全消解。
沈澈躲着她,是怕她发现他的伤势,怕她追问缘由,而非困于男女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