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檀这一声出口的叹息,吁出了娘要嫁人的悲怆。
老太君放下耳珰,又换了支步摇:“是有分歧?捻酸吃味儿了?还是跟你闹别扭了?”步摇比着,老太君笑得越发和缓,加问一声:“睡过没有?”
沃檀视线定住。
妆镜里头,老人家却神色如常:“没睡过,就想法子把他给睡了。他要是个有良心的,横竖得把你给娶了。他要是个浑的不肯认,那咱们尝了滋味儿也不吃亏。”
这下,沃檀可确认自己这俩耳朵是真个没出问题了。
虽说早前,便听闻秦府这位老太君先前随夫上过战场,擂过战鼓撕过敌寇,但沃檀一直以为这是位重礼仪的老太太,哪知她竟也透着些浑不吝的风度。
诧了半晌,沃檀猛地蹦出句疑惑:“祖母,您跟祖父……当初是怎么到一起的?”
“嗬,”老太君打喉咙里迸了道声儿,再伸手替沃檀把那步摇给簪入发间:“他那时急着出征,急着要上战场去杀敌,生怕回不来,就要跟我断了。我虽表面应承着他,却于半夜偷摸溜到他房里,把他给剥光了。”
沃檀咋舌,越听,越觉得吊诡。
既讶于这位老人家的奔放洒脱,又不解这么直爽坦然的母亲,是怎么养出陈夫人那种心机深沉,且手段狠辣的女儿?
不待她这舌头扯直,老太君又问起到底怎么个情况。
沃檀不好不答,便掐枝掐叶地说了个囫囵。
听到沃檀曾试图引诱上榻时,老太君目露赞赏,可听说没成事儿时,她当即目光古怪:“小檀儿,你那位心上人……莫不是有什么毛病?”
沃檀噎了噎,再努力回想了下顶得手心发胀的硬度,诚实摇头:“他虽然身子骨弱,但……应当没有隐疾?”
“倘与隐疾无关,那就是声儿不够嗲,话不够荤,这手啊,不够狠!”
“……”沃檀大受指教!
得这一番提点,她还真就觉得自己昨儿没下狠手。
坦胸露臂算什么?她得脱到他说不出话,移不开眼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