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凶手憋着气问道,声音有些嗡哑,也有些颤抖。他害怕了!恐惧如野草一般在内心里疯长。
那人端起面前的碗,浅浅饮了一口,道,“酒不错。”
凶手忽然倒在了地上,一只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咽喉,手臂上的经络跳动起来,他的脸瞬即变得涨红。他要窒息了!生命在自己强有力的手下在流逝。他的视野变得模糊,只是那人的脸孔,却依旧那样的清晰。毒蛇的脸,恶魔的脸。他的恐惧生长到几乎要炸开的地步。那人已经起身,背影正在远去。有人在尖叫,一道道身影如幽灵似的在晃动。
他终于呼吸不了,大脑变得空白。
鲜血从脸孔上的窍穴渗出来,使得他那鼓胀起来的脸,变得无比狰狞。
幽冷的天,昏暗的酒肆,那刀在凳子上闪着寒光。
宽阔的宅邸深处,池塘忽然传来响声,一道身影宛若人鱼似的飞了出来,落在了假山上。流水顺着身体滑落,寒风从假山窍穴钻过,发出呜咽的声响。这人挺直身体,佝偻了许久的背脊被强硬的扭正。骨骼作响,肌肉在抽搐。假山轰的一声炸开。倾泻的水流化作漫天的冰晶。这人旋身而起,双脚在水面掠过。一件黑色的大衣迎面而来,他身体一展,大衣瞬时罩住他的身躯。
落在地上,他的背脊再次弯曲。
他变得苍老,咳嗽声不断响起,身后的冰晶瑟瑟的坠落下来。
他缓缓扭过头,一双阴毒的眼睛冷冷的斜视着苍穹。暗云密布的天空,一团气流化作龙形,摆动着钻入了层云之中。那满是皱纹的脸孔上,流露出一抹阴狠的笑意。
“走着瞧,别以为这样就吃定我了,以前我能摆弄你,现在以及以后,我也能够摆弄你。区区凡俗的帝王,算得了什么!”
他咳嗽着,弓着身体踽踽的朝前走去。树木萧森,庭院寂寂。幽冷的宅邸,宛若荒芜的山林,只有鬼魂在这里游荡。
门吱呀开启,他缓缓步入,门随即闭合。寒风在窗外呻吟,雪花在屋檐上袅娜。屋内忽然一声炸响,四面窗棂立时抖动起来。可怕的气劲在狭小幽暗的屋内膨胀,仿佛要将屋子撕成碎片。正当屋宇几乎难以自持的刹那,那气劲又瞬间消失了。
一盏灯亮起。
他睁开眼睛,眼珠变得诡异。一黑一白的眼珠,如死亡与新生。
右手抓起一根尺余长的银针,他小心的将那银针放在火上炙烤,当银针变得漆黑,他又将银针扎入自己的胸膛。黑色的血顺着那漆黑的银针流淌下来,滴落在灯盏中。火焰在摇晃,屋内弥漫开腥臭的气味。噗的一声,银针飞了出来,扎在了对面的墙壁上。墙壁以银针为中心,裂出一道道纹路。纹路与中心点合在一块,赫然是一张蛛网。
而中心点在这个时候,突然浸染开殷红色,辐射四周。
却在这时,他猛然喷出大口鲜血来,坐着的身躯如烂泥一般的倒在了榻上。
“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