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间王所发出的征讨檄文,晋帝司马衷看过,那句“清君侧,除逆贼”的话,让他觉得好笑。
到底何人是逆贼?
是将他复位的齐王司马冏?还是陈兵三十万于城外的弟弟司马颖?又或是那个一直都在蛇首两端的司马颙?
今日早朝,身为帝王的司马衷看出了齐王的无助。然而,他又能做什么呢?什么都做不了。
司马衷知道,自己就是个佛像,被供着的佛像,一尊没用的泥胎。
然而,晋帝司马衷也明白,当前的境况下,无论是谁扳倒了谁,他都还是那个泥胎,是要被供着的,自己看着也就罢了。
片刻后,死一般的寂静终于被嘈杂的脚步声打破,一身盔甲的长沙王司马乂大步地走进了崇德殿。
来至殿中,司马乂并没有行君臣大礼,而是单膝跪地,向御案后的天子执礼道:“因事情紧急,且臣弟又甲胄在身,望陛下宽恕臣弟的失仪之罪。”
望着说话的司马乂,站在一旁的东海王司马越皱起了眉头,但他依旧沉默不语。
“王弟,你意欲何为?”晋帝司马衷直接问出了想要问的话。
此时,他不并在意什么礼仪,他只想知道长沙王要做什么?
“臣请天子诏,命臣领兵诛杀乱贼司马冏。” 长沙王举目前望,口中的话语坚定异常。
听到弟弟如此说,司马衷知道,齐王与长沙王的纷争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面。
“天子诏...天子诏。”司马衷重复着这句话,继而摇头轻声道:“王弟,难道就……”
“臣弟遵旨。”
不等晋帝司马衷将话说完,长沙王司马乂高呼了一声,挺身而起,阔步走出了殿门。
“参军皇甫商听令,今奉天子诏,诛杀逆贼司马冏,本王命你调集所部,即可围攻齐王府。命禁军守护天子,不得离开天子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