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管事讪笑道:“小郎,今日曲水流觞来的皆是长安城中的贵客。小郎如今乃是戴罪之身,若是入内,恐怕多有不便。故我家主人请小郎原路折返,望小郎见谅,原谅则个。”
端木天愕然,扭头看向不远处几位杜氏族人。
杜曲镇杜氏与端木氏,皆为杜曲当地望族。
两家向来交往甚密,甚至杜曲杜氏还曾有意将族中嫡长女嫁与端木天为妻,以结秦晋之好。
他爹端木丘与杜氏几位族人,往日里也皆是以兄弟相称。
端木天愕然发现,这些平日里很是亲热,让自己叫着叔叔伯伯的那些杜氏族人,如今却是各个装着不认识他一般,将头扭向一边,一副我们不熟的模样。
端木天不是傻子,立即明白这是何意了。
人未走,茶先凉!
麻蛋,还真是世态炎凉,人情淡漠。
显然,端木家得罪了国丈,将被发配岭南一事,已经人所皆知。
杜曲杜氏为了与他们端木家划清界限,竟然不惜撕破脸皮,命管事出面阻止他参加祓禊盛会。
杜氏兄弟也明白杜氏的用意了。
杜构素来稳重,却也被气得勃然大怒,一把揪住了杜氏管事的衣襟,喝骂道:“直娘贼,你这匹夫,安敢羞辱我家三郎!”
“大郎,揍他!”杜荷开始挽袖子了。
杜如晦出身京兆杜氏,与杜曲杜氏并非同族,也非姻亲,故而杜家兄弟闹腾起来,没有丝毫心理压力。
管事也是听命行事,自然不敢多言,只是不停陪着笑,任凭杜构杜荷的口水洗面,却不肯让开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