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博发静静的听着,沉默了半晌,说“冤有头,债有主,殿下要杀谋害十三殿下的真凶,就应该光明正大的人证物证皆找齐,用大宜的律法将他交给司法之地处置,您不该亲自动手。”
他是被李玕璋八百里加急叫回来的,这场暗杀被按压的极快,对外说皇十三子路上染病,救治无果去世。
李明薇亲自主持了李明启整个葬礼,让他亲王之尊下葬的。
李明启也是本朝第一个亲王,死后追封的威亲王。
听着贺博发的话,李明薇眼带痛苦,只是说“他想我抱着他的时候,我从未回应过。”
李明启小时候真的非常非常缠着他抱,大约才会走路,走的慢吞吞的,在奶娘身上各种哭唧唧的乱动,非要伸手让他抱。
他觉得重,就没抱过。
后面李明启能啪嗒啪嗒迈步子了,也是一个劲跟着他追,他事情太多没工夫估计他,有时候就任凭他追着,觉得他摔着了就不追了。
叫旁的皇子都是皇兄,看着他叫得都是哥哥,别人说他不是他哥哥,李明启那小狗崽子,就自己启蒙了打架功底,打不打过得都其次的,他就要打拉都拉不住,他也开始学着给李明启平事。
李明薇现在无比后悔最后见面那次,没有抱抱他,只要他好好的问问他,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变成这样。
李明薇望着贺博发,苦声反问他,“老师,我不给他公道,谁还来给他公道呢?”
贺博发看他,“殿下,十三殿下想您如何,您应该知道,他已经没有了,阮贤,谢宏言,谢宏瞻,谢宏眉,沈简,阮今朝,李明启,这些人真正的死,只有殿下才能搞清楚,殿下大杀特杀,是亲者痛,仇者快!”
“殿下,你都说了是公道,您若这样杀下去,还有什么公道而言,即便十三殿下是受害方,被您这样大杀特杀的报仇一场,他无错也变成了有错,殿下一直都知道怎么做才最应该,莫要被怒火冲昏了头。”
贺博发上前,“如今陛下因着十三殿下亡故缠绵病榻,殿下,那个位置您必须去夺下来了,大宜的江山不能亡在这里。”
看沉默不言的人,贺博发平静的说“殿下,您要把幕后真凶全部抓出来才是正经的,从阮贤之死开始——”
“不是。”李明薇看贺博发,“从阮今朝抓奸开始,就是个局,贺瑾和沈杳的性子,怎么敢私奔的,贺瑾是家里的嫡长子,他既点头娶了阮今朝,就是认命了,沈杳性子软糯,还要顾及会不会把沈简气死,只是,人都死了,无从查起了。”
贺博发说“殿下既然都察觉不对劲的由头,那么,您最是谋大局,您好生想想,谁最不想这门婚事成呢?”
李明薇渐渐挺直了背脊。
贺博发颔首,“最想这门婚事成的就是皇室,皇室要用阮今朝作为栓住北地的绳索,只是,当年纵观京城,和阮今朝门当户对不应该是安阳侯府的沈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