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欺负新手,窦绍让李继执白先行,李继当然不会客气,略一思索,抄起了一颗石质的棋子就啪的放了上去。
“这开局……”窦绍瞅了一眼李继,皱了皱眉,只当是李继胡乱放的,便也跟着落子。
如此这般你来我往的下了十几手,窦绍的眉头反而皱的更深了,李继的棋力很明显不行,确实是个新手。但行棋之间,总是给人一众难以言表的阻塞感,每一步都像是在尽全力堵死黑子,而自己就像是在费尽心力的破局,说不出口的不痛快。
身边三个小童明显对下棋本身并不感兴趣,只是因为李继要下才跟过来看看,过了一会就感觉无聊了,纷纷离开了床边,出了茅屋后开始玩闹。
窦绍苍老的脸庞上皱纹更深了,落子越来越慢,不时抬头看看李继。而李继却好像是找到了感觉,只要窦绍一落子,就不假思索的立马填上一子。
棋盘上的白子声势越来越浩大,黑子逐渐被杀的七零八落。
大概过了半个多时辰的功夫,窦绍指间捏着的黑子终于下不去手了,只得投子认输,抬起头来认真打量起李继。
“你真没下过棋?”
“没有。”
李继罕见的脸红了一下,但嘴上坚决不承认。他是有原则的,做人从不自相矛盾,只要是事先决定好的事,哪怕是犯错后再改,也绝不承认,典型的心服口不服。
这把棋局能赢也纯属是侥幸,颇有种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意思,用一连串窦绍从没见过的招数勉强赢得了胜利。
“你下棋……怎么说呢。颇为工于心计,有点不计手段了。”窦绍斟酌了一下用词,最后还是讲了出来。
李继对此倒是不以为意,很是淡然的回答:“对弈本就如同是两军对垒,一切皆为胜负,些许手段罢了,只要能胜,那就是好的。”
窦绍有点不太同意,欲言又止。
“但下棋可是君子之学……”
“那只要是君子下棋就好吗?”,见窦绍沉思了片刻摇摇头,李继继续追问,“那下棋好的就是君子吗?”窦绍立马就摇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