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这饼,里面加了糖做的。”
“云秀才,你什么时候走啊!”石方穿过人群上拽着云华春的手道。
石方已经很老了,头发掉得差不多了,牙齿更是一颗都不剩,仅脸颊的部分还有些丰腴。
因为住的地方靠海,时不时赶海捡些鱼蟹打牙祭,家里经济条件上来以后。且不说盖了好几间新房子,自己养些鸡鸭之类的更不在话下,吃饱只是小事了。
若是还在西北,他如今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了。碰到缺粮的光景,他们这些干不动农活的老头子就会直接找个没人的山坡跳下去,给家里节约粮食。
在石方的记忆里便是如此。
石方有很多事情不记得了,但有些事情记得特别清晰,比如逃难路上的艰辛,比如看到胡人时的害怕。
还有家里第一次煮盐,第一次从甘蔗里榨出糖。
不缺盐,每年有糖尝,儿孙有书念,家里不缺粮,
他活了大半辈子,怎么都想不明白能好过成这般,便是做梦也梦不成。
“云秀才,我今天托个大,当是你的长辈,长辈给晚辈准备些东西是应当的。”石方语气温吞说着,语气苍老又虚弱,但带着欣喜。
接着往云华春手里塞了一个小布包,一双枯瘦苍老的手紧紧握着他的手掌。
“你可拿好了,别给我了!”石方说着把头往前凑了凑低声道,“虽然这银子少,这一路这么远,你肯定有用钱的地方。”
“我把我买棺材板和儿孙的钱留下了,剩下的都给你了。你可别还给我,不然我老头子死了可不安生。”石方神色紧张道。
他知道云华春这一走,自己这辈子许是再也见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