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赵子砚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梦。
梦里满院子的家奴追着她,她边跑边回头,看到他们挥舞着竹棍,手里的灯笼在夜幕里摇摇晃晃。
“真可怕。”赵子砚在半梦半醒间嘟囔一句。
黑暗中,她的手被拢到温热的怀里。她茫然睁开眼睛,一片漆黑里什么也看不清。
这一觉睡的并不好,梦里一路的追杀使得她疲惫的很,如今稍微醒过来,脑子却还是糨糊。一时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
后腰上被一只大手一揽,她咕溜溜滚进一个宽阔的胸膛。这下她终于醒悟过来,是陆文濯回来了。而她不知道怎的,竟是在他的被窝里。
陆文濯似乎刚从外面回来,身上还带着一丝清冽的凉风。他没有点灯,这样漆黑的屋里,也不知道是怎么摸索过来的。
“你找到我了?”赵子砚茫然问。
“你这爬床的习惯,该规矩规矩了。”陆文濯回答。
他的语气再平淡不过,听不出一点儿情绪。
可赵子砚怎么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从床底下爬到床上的。
她听到他的心跳,很平稳。她不确定,他究竟有没有听说今日之事。要是他知道,薛若兰吃了她送的蜜饯后腹痛晕倒,恐怕会气得吐血吧,说不定,会亲手掐死她给薛若兰报仇。
犹豫了一会,赵子砚还是告诉他:“薛若兰病了。”
陆文濯没说话,就这样安静的搂着她。
赵子砚在心里琢磨,可到底分辨不出他这是何意。
或许,他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他从外面回来,府里的人总会告诉他吧。这样一言不发,想必内心已经难过的快要窒息了。
赵子砚叹一口气:“那蜜饯确是我送给薛若兰的,但我没有往里面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