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岐玉的笑意褪去了。
来之前,他看了宾客名单,这个第一排的女人是叫林明晚。
林间明亮的夜晚。
这个文艺又温情的名字怎么看都是自己的画风,这让他不难推测出,她是自己“言灵”的产物。
他很好奇,这些年来的观察与随机应变下,从未露出破绽的他,如何与林明晚一照面就露馅儿了的。
像是看出了他的疑虑,林明晚嗤笑:“因为我他妈根本不是女士!我是男的!”
“原来是这样。”白岐玉轻轻的笑了,“抱歉。”
“抱歉?冲我说抱歉?”林明晚炸了,不敢置信的拔高声调,“我以为这次‘失忆’会是暂时的或者你的又一个恶作剧,但是,你似乎这么多年全都是……”
他的一双美眸通红,好像下一秒就要泣出血来,其中夹杂的愤怒与痛苦,能够感染世界上最冷感的人。
可白岐玉又怎么不是同样的愤怒与痛苦呢。
但他已经习惯了。
他还是笑,笑的让林明晚痛苦的咆哮。
“连你都不记得了……连你自己都不记得自己遭受的一切……那太岁他,是不是三十年前就真正的消灭了,永远的死了……”他无法忍受的哽咽着,眼中满是疯狂与悲恸,“或者说,即使你没有恶意,你可能是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一个转生或鸠占鹊巢的东西?天啊,天啊!!”
看着他哭,白岐玉又怎么好受呢?
他并非没有察觉到,自己这是第二次失忆了。
甚至很早之前就发现了这一点。
从那以后,每一日空闲时,心头都是同样的压抑与痛楚。
他尝试了一切方法找回记忆,窒息休克、晕厥、天天接触旧物件,都没用。
那些记忆就像从没存在过,不是被擦拭过的铅笔痕,而是压根一张白纸,没留下过任何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