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怪你,你别哭。”碧绡在王座前飘来飘去,“我是那种坐以待毙的鲛吗?更不会亏待自己!我那几千年过得很潇洒,在人类世界混得风生水起,还收了墨斯这个未来皇帝当徒弟。真没你想象的那么悲惨,没人管束,每天过得逍遥自在,闲得蛋疼才在首都星的海底建了座鲛人宫。”
蓝鲛泪眼朦胧地望着他,哽咽:“真……真的吗?”
碧绡举起四根手指。“真的!比珍珠还真!”
蓝鲛暂时止住眼泪,用手背擦了擦眼角,失落地道:“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一个人的孤独。”
当他在网上搜索到族人留下的视频后,得知亲朋好友都在千年前消失了,自己可能成了世界上最后一条鲛,深深地绝望,既恐惧又茫然。
后来回到鲛人宫,看到一排排族人的墓碑以及碧绡的遗骸,几欲崩溃。如果不是肩负寻找鲛人蛋的重任,他或许早就失了活下去的勇气。
虽然人类对他很友好,却无法让他产生任何归属感。
他是鲛人,和人类格格不入,时刻保持戒心,那种无人倾诉,无人交心的寂寞,痛彻骨髓。
碧绡是真真切切地一条鲛孤独地活了四千多年。
说不在意,不过是为了安慰他。
他一直是个口是心非的家伙,从不表露苦恼和忧愁,看起来没心没肺,实则比谁都负责任。
所以鲛人王视他为继承人,对他寄予厚望。
望着眼前变成虚拟数据的墨青鲛人,蓝鲛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怎么又哭了?”碧绡叹气,“你可真是个爱哭宝!”
小时候爱哭,长大了还爱哭,都能想象他回鲛人宫发现墓碑发现他的遗骸时,哭成了什么模样。
正是怕他难过,他才特地把他的贝壳换了个位置。
还怕他难过,他方迟迟不敢向小鲛坦白身份。
结果仍然避免不了让他掉珍珠。
碧绡那叫一个头痛。
他觉得墨斯比自己幸运,至少被拍几尾巴子,让小鲛发泄一通就过关了,反观自己,没有实体,惹得小鲛伤心哭泣,哄都哄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