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雨和松岳的婚事又是早就定下的,即使她不在了,那个丫头也不会受人欺负。
这样想着,无论她是活着还是死了,倒真是没什么区别。
唯一可惜的不过是没有亲口同那位齐大人说声抱歉。
她害他清名受损,纵使已经想尽法子弥补且托了秦太师为他说话,可这世道,流言蜚语总是害人不浅,何况他这些年在大理寺当差,得罪的权贵也有不少,只怕免不了有人借此向他开刀。他本来能有更好的前程,却被她连累。
顾兰因心中实在有愧。
她这一生从未对不起谁,对萧家,对萧业,对顾情,甚至于对她那位母亲……她都尽力做了她能做的。
唯独对齐豫白。
她心怀愧疚,一辈子都偿还不了。
“咦?”水红色的薄绸锦帘被人从外头掀起,外面走进一个人,是时雨,她穿着一身崭新的淡黄春衫,笑盈盈走进来,“主子醒了。”
“您今儿起的晚,从前一刻钟前就该唤奴婢们伺候了。”
她边说边往外头传话,很快,便有调-教良好的丫鬟鱼贯而入,她们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东西,时雨更是走到一旁把昨夜熨烫好的衣裳拿过来。
大红色的五彩通袖状花锦对襟上衣搭一条金线钩花的茄紫暗花梅纹百褶裙。
看着还靠坐在引枕上,因为低头看不清神态模样的年轻妇人,时雨笑道:“管事们还等着来给您回话呢,您若还困,不如奴婢找个理由把他们打发了?”
她和顾兰因从小一起长大,自是一切以她为主。
看着眼前明显要年轻许多的时雨,顾兰因沉默许久才开口,“停云呢?”
“她去厨房了,您昨夜不是说想吃玫瑰莲蓉糕,她怕厨房那些婆子做不出您想吃的味道,便亲自去了,估计着也快回来了。”
话音刚落,外头便传来一道压低的问话声,没一会便有个绿衫女子打帘进来了。
“主子醒了。”
快有两年没见的停云就站在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