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得了杨延宗传书,他垂眸,他知道季堰在踌躇什么,也猜到他的最终选择是什么!
这就是他这位打出生起就拥有名分的嫡兄啊!他一出生就什么都拥有了,在他眼里什么都该是他的,没经受过一点挫折,这样一个人,现在有那么一个巨大得甚至他亲爹六王都要为之侧目的好处就在眼前,他怎么可能最终忍住不去伸手?!
如果他忍住了,他就不是季堰了。
如果真那么小心谨慎步步为营,当初季堰也不会把他和杨延宗的关系处理成这样了。
难怪杨延宗敢设这么一个套套他。
季邺笑了笑,毫不犹豫转身,离开人群行至小溪边,张东陵也在洗漱。
季邺低头掬水,低声说了几句。
张东陵犹豫了一下:“七公子,真的要这么做吗?”
通敌叛国可不是一个小罪名,一旦套到季堰身上会很可能将整个六王府拖下泥沼的,万一六王府因此最终事败……
季邺一抹脸上的水,抬眼盯着小溪对岸尽头的杨林,“嗯。”
不轻不重,却毫不迟疑。
倘若季堰不下去,六王府哪怕最后夺得胜利又与他有何相干?难道他所求就是一辈子在季堰脚下摇尾乞求施舍,毫无尊严活着吗?
那不如不活!
况且,他相信,六王府不会那么容易倒的。
而杨延宗也身在六王府这艘大船上,想必六王府倒台是肯定不在他计划内的。
“去吧,”季邺知道张东陵还想说什么,他想说事发后季堰必定猜到有内鬼,进而猜测他,季堰知道了,也就是六王知道了,但季邺义无反顾,对比起搞死季堰,“这些风险都是值得冒的。”
“好。”
既然这样,张东陵就不再说话,涑口后旋即离开。
季邺蹲着洗漱完毕,招来心腹,又耳语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