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分队在第四周时迎来了一次“增员”。
那天中午下了一场雷雨,厚厚的云层压出下击暴流般的降水效果,一时间狂风大作、雨帘如瀑,不到半分钟时间,地上就积起了深深浅浅的水洼,站在原地不动都会被溅上一身泥点。
安澜和壮壮运气不错,第一滴雨水砸下来时正好快走到一棵大树边上,虽然前方是倾盆大雨,一棵树基本起不到太大作用,但有总比没有强。
瓢泼大雨加上狂风,把远处高草丛压得一阵接着一阵地倒伏,成为灰白色雨帘里边缘焦化朦胧的绿色海浪,在这种不间断的“动”中,为数不多的“静”就显得格外醒目。
不需要爬到大树上,仅仅只是站在原地,安澜都能看到草场中央一抹时隐时现的杏黄色。
那是一只身体盘踞起来、脑袋微微低着、尾巴在跟前绕了个转的豹纹大猫,雨水哗啦啦打在它的背上,就像敲击着一块覆盖有皮毛的温暖岩石。
同一时间,花豹也在朝这个方向张望。
非洲大草原上树木稀疏,隔老远才有可怜巴巴的几棵,绝大多数动物在下雨时只能坐在原地等着熬过去。这只斑纹大猫说运气好呢也好,下大雨时碰到了一棵树;说运气不好呢也确实不好,树底下还站着带崽的斑鬣狗。
安澜忍不住鞠了一把鳄鱼的眼泪。
可是雨下得实在太大,熬了十几分钟,半个身体都泡在泥水里了,花豹心底虽然知道硬碰硬没有好下场,身体却非常诚实,一直在朝大树所在的方向缓慢挪动。
看着看着,安澜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这只花豹......好像挺眼熟?
风中到处都是雨水激起的草和土的气味,以及降雨本身带来的湿漉漉的气息,走到一定距离时,动物本身的味道才能突破雨帘的阻挡,被敏锐的分辨器官捕捉到。
身上的味道......好像也有点熟悉?
再仔细一看年龄阶段和身上的斑纹走向,一段经历就从记忆深处中扬了上来——这不就是当初跟在安澜身后看了全程,最后还“帮忙”毁尸灭迹了的那只年轻雌豹吗!
还真是老熟人啊。
巧合的是,安澜认出来了,对方也认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