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安澜在变成掠食者之后对鹤的独特感情就有了些许改变,如果说以前是想接近它们,观察它们,欣赏它们,那现在她满脑子飘来荡去的只有焚琴煮鹤,煮鹤,煮鹤……
听说蓑羽鹤在迁徙时能飞过喜马拉雅山脉,有时甚至会飞跃珠穆朗玛峰,而且还会因为天气原因多次折返,无法一次就越过山巅。
这么能飞——肉质一定很筋道吧?
要是多吃几口,会不会鲜到舌头都要掉下来?
真是不能多想,一想就没法好好欣赏鹤群的飞行姿态,在她眼中这些被称为“闺秀鹤”的纤巧大鸟瞬间都变成了一个又一个飞行的烤鸡,无时无刻不在勾动馋虫,她身上的每一片羽毛都在喊着想吃。
约莫是察觉到了同伴的异常,原本还在观察鹤群的沙乌列转移视线,和安澜对视了一会儿,然后不慌不忙地抖抖羽毛,展开翅膀。
它要起飞了。
安澜立刻意识到。
现在起飞还能是为了什么,肯定是要去找蓑羽鹤的麻烦!
她眼睛一亮,跟在沙乌列背后就振翅起飞,朝着前所未有的高度拔升,边飞边模仿大鹰的空战预热动作,有样学样。
两只金雕一前一后飞到几千米高处,居高临下地追踪猎物,很快就锁定了大群右侧的一个九鹤小群,确切地说,是小群中间的两只幼鸟。
蓑羽鹤的迁徙非常艰苦,每年都有会近四成的成员折损在迁徙路上,这片草原已经非常接近它们的繁殖地,一方面是筋疲力尽,一方面是快到达目的地归心似箭,警戒有所放松,正是掠食者下手的好时机。
比起成鸟,幼鸟受到的挑战更大。
尽管可以很在领头鹤背后找气流借力,这段旅程仍然让它们垂头丧气、身心交瘁,而长辈们围成的保护圈也在渐渐松垮。
沙乌列不急不缓地飞着,凭借当狮子和虎鲸时积累下的围猎经验,安澜对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心知肚明,那就是把幼崽从群体中隔离出来。
要做到隔离,首先要击溃防线。
想到这里,她加快速度向前和沙乌列并排飞行。
后者先是看了看她,然后毫无征兆地转动尾羽,朝着侧面急速下降,到最后干脆半收双翼,做出一副要直接冲进鹤群的样子,口中还发出进攻时独有的鸣叫。
听到金雕的叫声,鹤群惊慌失措,下意识地就要各自逃窜,不过它们之间的情谊很快就胜过了对独自逃跑的渴望,大鸟护着幼鸟,连声催促它们攀升高度、加快速度。
但幼鸟已经做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