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进紧了紧手,背着她往园子里去。
这时节桂花开得正好,翠绿的枝叶,挂满一簇簇金黄,临近黄昏,风雨将至,花香在湿腻的空气中极为浓郁。
薛进背着楚熹穿过月洞门,漫步在绵延九曲的风雨连廊,走到尽头,终见尚周河,河水清澈见底,浮着一层残落花瓣,小鱼似光影般在鹅卵石旁窜动,灵活的可爱。
他站在桥头,她伏在他背上,默默良久,楚熹歪头问薛进:“你说,周文帝可知太子并非他亲生。”
提及楚楚,楚熹便忘不掉太子那根小手指。
薛进没有正面回答,反问:“你觉得呢?”
“我想是不知晓的,你没见那日宫宴上他看太子的眼神吗,真是当爹才会有的眼神,哎,他也够惨的,看似九五之尊,性命却总是捏在旁人手里,连儿子都……”
薛进勾着她膝窝的手臂松了一松,冷脸问:“心疼了?”
楚熹展颜:“记不记得我从前同你说过什么,还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一个踏实,男人?传宗接代?呵呵。”
她伸手去抓薛进腰间的痒痒肉,薛进最受不了这个,险些把她摔到地上,好不容易扶稳了,忍着笑道:“不要闹,说正经的,陪我去城里转转吧,给楚楚买点帝都的小玩意带回去。”
楚熹看着他,点了点头:“好。”
夫妻二人打扮成寻常百姓的模样,悄然来到帝都城内。
天黑了,不夜城仍是无尽的繁华与热闹。
不过长乐街比前些日子稍显冷清,那些乘坐着香车宝马的权贵似乎凭空消失。
楚熹倒是逛的更尽兴,她拉着薛进的手在人堆里蹦蹦跳跳,丝毫不惧再遭遇刺杀,谁能想到她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跑到城里来呢。
“你看那拨浪鼓!好大啊!”
“那是摇鼓,你慢点。”
楚熹停在捏陶人的小摊贩前,有点迈不开腿了,她看看陶人,又看看捏陶人的老泥匠,很夸张的大张嘴巴:“哇!太像了吧!民间艺术家啊!”
薛进细端详一番,也觉得很像,于是说:“捏一个楚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