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进斟酌又思量,但仍如梦里一样,像是被束缚住了手脚。
他自然有着将那个野男人除之后快的狠心,可楚熹说生死与共,要玉石俱焚,只这一条就捏住了他的命脉,令他一筹莫展,无计可施。
于是薛进破罐子破摔的想,楚熹爱怎样就怎样吧,是远走高飞,是浪迹天涯,都随她去,她哪里真正见识过人间的险恶,哪里真正体会过乱世的艰难,兴许用不上半个月,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跑回家,抱着他的大腿幡然悔悟。
到时候他一定要狠狠治楚熹一把,让楚熹在他跟前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可这等符合他心意的设想,在现实当中着实有些立不住脚。
毕竟,楚熹那样的人,纵使改名换姓,纵使从头再来,也能把日子过得眉欢眼笑。
保不齐哪一日,楚熹会把对楚楚的爱尽数给另一个孩子。
薛进每每思及此处,都恨不得替楚楚痛哭一场。
这是他做过最坏的打算,也是最最不能忍受的结果,因此,他必须谨慎提防楚熹身边出现的任何一个男人,从根本上杜绝三口之家遭到破坏的可能性。
薛进这些小心思一向隐藏的极好,楚熹丝毫察觉不到,事实上楚熹早已习惯了薛进“无缘无故”的猜忌,他要是忽然间就不在意楚熹和其他男人来往,楚熹恐怕还会掉过头来怀疑他是不是在背地里捣鬼了。
婚姻,夫妻,说到底不过是一把钥匙一把锁,能凑成一对已然是天大的缘分,看起来也足够牢不可破,可钥匙不仔细保管是会弄丢的,锁过于招摇同样会惹人来撬,想一把钥匙一把锁永远不更换的走到最后,免不得得盯紧一些。
薛进无非是盯得太紧了。
他在百忙之中特意腾出一日的空闲,和楚熹一块招待晋州来的小表哥。
小表哥只比楚熹大三个月,面相却犹如三十多,左手牵着一男娃,右手领着一女娃,见到楚熹直往亲兄妹上攀关系,对薛进更是一口一声妹夫,薛进考虑了一下,就把他从自己的“暗杀名单”里给划出去了,和颜悦色的陪着吃了一顿酒。
让他不满意的是那对双生子。
陆深陆游得知钟家人将六弟陆昭送到安阳,打着与弟弟相聚的名义也跟着来了安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