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和牛得耕地,母鸡得下蛋,猪羊羔子还太小,这些都不能杀了充饥,而剩下的不够庄里百姓吃两日。
赵斌财把事情做的太绝了,他没想着给赵家庄这些百姓留活路。
楚熹气得浑身发抖,可百姓们却很轻松,于他们而言,压在身上的这尊瘟神没了,守着绿水青山,守着大片耕地,就不怕活不下去。
他们像最不值钱的野草,禁不住寒冬,顶不住烈阳,人人都能碾上一脚,死也死的悄无声息,可他们的根深埋在这片沃土之中,只需微微春风,阵阵润雨,便可恣意生长,纵横岭原。
有这样的百姓在,何愁不能改天换地。
楚熹从悲悯与气愤中挣脱出来,明确了自己此刻的目标。
凑粮,分地,无论如何要赶在谷雨前培育好秧苗,否则这一年就彻彻底底的是荒年了。
赵家庄的百姓比楚熹更心急,哭过一场,稍微吃了点东西,有了点力气,便走到太阳底下开始埋头苦干。
“少城主,新河乡长说最多能借赵家庄两万石粮。”
“不行不行,不够不够,你去同他说,就是从牙缝里抠,也要抠出五万石,等新河缺粮了只管来找我,我再给他想办法。”
“少城主!陈统领回来了!”
陈统领回来的路上已然得知了赵家庄的情况,他脚步匆匆的走进来道:“少城主,赵斌财那帮人是分开逃的,我们半道逮住一队,只有不足十人。”
“审过了吗?”
“嗯,据他们交代,赵斌财要东行去亳州,投奔亳州军,常德守军将领通知了各个隘口严防死守,不过,他们轻装简从,想翻山越岭也不难。”
北上要渡江,赵斌财和他手下的伥鬼没那么容易弄到船,就算弄到船,还要途径丘州和晋州,这一路山高水长,风险太大,的确更有可能东行。
楚熹真想给双生子去一封信,拿粮草和他们交换赵斌财。
一想到赵斌财千里迢迢赶到亳州,本以为能逃出生天,却是一脚踏入深渊时的绝望,楚熹就浑身舒爽。
可为了一个赵斌财浪费粮草实在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