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斌财仍然是不卑不亢:“郡守大人哪里话,下官这就命人准备住处。”
在新河乡志上有一段关于赵家庄的记载,说前朝末期战乱四起,北六州某富饶之地的兄弟三人怕被拉去充军打仗,便拖家带口的逃到了常州,意欲避世躲灾,这赵家大哥会看风水,觉得赵家庄一带土地肥沃,山水祥和,遂在此处定居。
许是风水真好,赵氏一族延绵百年,家和事兴,子嗣昌盛,甚至还出过几个高官,赚得一大笔产业,算是当地极有名望的大宗族了。
既然是大宗族,自有祖屋和祠堂,以及足够体面的宅院。
赵家庄四面环山,出入只有一条路,而赵宅位于正中央,两座五进大院紧密相连,周遭不少砖墙瓦房的小院,看起来十分气派。
赵斌财将楚熹引至祠堂附近的一间正屋,又让他的女儿来侍奉茶水,他这个女儿真是了不得,十六七岁的年纪,身量纤细,明眸皓齿,一举一动都是那么婀娜多姿。
从头到脚,和赵斌财一点不像。
楚熹喝了口热茶,抬头问赵斌财:“为何赵家庄去年的缴粮比丰昌村少了四千石。”
楚熹本以为赵斌财会说出个什么天花乱坠的借口,未曾想他竟直言道:“那四千石粮草是下官私自扣下了。”
“嗯?私藏缴粮可是要抄家灭族的。”
“下官此举实属无奈,去年西北军闯入关中,又有土匪横行,下官只怕百姓遭难,便想着囤积粮草,操练卫队,自守赵家庄。”赵斌财说到这,笑了笑:“郡守大人也看到了,在这乱世之中,赵家庄仍一如往常,下官不后悔当日的决定,若郡守大人要责罚,只管冲着下官一人来,切莫牵连无辜族人。”
他身侧的女儿当即双眼含泪,哀切的唤了声“父亲”。
楚熹算是服了。
囤粮草,养私兵,这等滔天大罪竟让赵斌财说的如此冠冕堂皇,她还没得反驳。
“庄里卫队有多少人。”
“两千余人。”
“可有名册?”
“下官这就派人取去,给郡守大人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