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熹必须承认,老爹之前真不是给她画大饼,她的确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狗,眼前这场面,远胜国内高质量选秀节目,堪比四大天王封王现场。
而她,区区一个她,竟然成了手握最终投票权的导师。
她不配。
正当楚熹想问问是谁没到,院里倏地静下来,院外又传来脚步声。
与春山明山那沉重有力却稍显杂乱的脚步声不同,这人得脚步声锐利、鲜明、脆而响,有种难以言喻的意气风发。
“嗒嗒——”
他轻快利索地踏上台阶。
“喀!喀!喀!”
他正朝这边走来,像漫不经心,像志在必得,鞋底敲击在石板上,一步是一步,带着令楚熹无比熟悉的压迫感。
楚熹不自觉瞪圆眼睛,紧紧盯着院门的方向。
果然!是薛进!
他身着一袭月白箭袖衣,革带束腰,粉底黑靴,通身并无丝毫金玉之器,可那举手投足间自然流露出一种贵公子的风流气度。
楚熹完全忘却脚麻带来的疼痛,咽了咽口水,问一旁的之敏:“他,他是……”
之敏很乐意在楚熹跟前卖弄自己的无所不知,因此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呀,我听爹爹说,他是西丘宁城主的义子,年前刚认的,很得宁城主看重,比那个宁扶林还得脸,就是宁繁金也要给他几分颜面,他叫什么来着……姓,姓薛,对,是姓薛。”
义子!薛进怎么成宁家的义子了!
楚熹短暂的惊讶过后,突然极为冷静地意识到,薛进从始至终都想做出一番事业。
那西丘或许不比兖州帝师十万,不比沂州繁华昌盛,甚至不比常州富足安逸,可西丘紧挨着月山,也有守关之责,一旦西北军入关,顶头遭殃的便是西丘。
世道一乱,薛进便能大施拳脚,扶摇直上。
所以他当初来安阳的目的,是否像老爹所说那般,是别有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