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平日还要更低沉一些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既然要去,就给朕站直身体了!堂堂储君,这般跪在地上像什么话!”
宗洛脊背一僵。
不知何时,渊帝已经从桌案背后站起。
这位今年刚好五旬的暴君身高九尺,比宗洛还要高小半个头,任何人站在他面前,都只会感到极具的压迫感。
特别是......同冕旒珠串背后那双锐利的,仿佛洞察一切的目光对视时。
“但是朕得同你说清楚。玄骑已经被北宁王带走,你此去前线,便是纸包不住火,一旦消息泄露,定然会被卫国军队群起而攻之。朕即使给了你兵权,你这一路也最好做好隐蔽工作,待到彻底接手大军后再现身,莫要泄露消息。”
虽然玄骑是他的亲兵,但用来打前锋和突袭都十分有效,是一支奇兵,也是大渊军中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但既然宗洛已经成了储君,储君没有掌兵的道理,这支骑兵便自然而然地归属于朝廷掌控,直属于渊帝。
此次虞北洲前去攻打卫国,后备军力暂时无法快速调动,渊帝便在调动天机军的基础上,额外将玄骑拨给他借用。
这也意味着,宗洛得孤身一人,顶多带些随行的暗卫一起,快马加鞭追上率先离去一天的虞北洲才行。
宗洛站直身体,轻声道:“儿臣知晓。”
“北宁王在朕这里,统共就跪过两次。”
渊帝淡淡地道:“第一次,是你出兵豫国之际。第二次,便是昨日。”
白衣太子蓦然睁大了眼睛。
寻常情况下,将军无法随意离开皇城。更别提虞北洲这种手握兵权的异姓藩王了,私自离开就是死罪无疑。
宗洛不是没想过,沈心月回去同沈廷尉说,沈廷尉定然要传达给渊帝。渊帝可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主,他心有所属的事情定然就瞒不住。
他不知道沈廷尉有没有同渊帝传达什么,但渊帝面前这个态度......显然是看出什么来了。
是知道了他同虞北洲之间有什么,还是因为宗承肆一事,虞北洲太过激进,导致暴露了什么?总之渊帝绝不会突然在聊着聊着的时候,说出这样一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