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冕和周玄分别向老道施礼后,沿着西边平稳的山脊线,一步三回头地走下山去。
隔老远还能看见老道在往这边张望,一直到互相看不见对方。
吴冕和周玄两人走出麒麟山后一路向西走去,没有沿着驿路,途中两人经过一个小镇,各置办了几套干净衣物。
吴冕这么多年终于阔了一回,终于穿上了新衣服,本就是俊俏的皮囊,此时一身整洁白衣,说不出的精神俊逸,这还是用当初将要从镖局逃出时从那个后厨管事腰间顺的银子。
那管家姓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肥头大耳和酒糟鼻子,嘴巴很毒,看着吴冕时满脸的刻薄嫌弃,估计现在已在阴间了。
为了掩人耳目,周玄换上了套男装,眨巴着大眼睛,俏皮灵气。
她一路行来貌似精神好了不少,一直萦绕在脸上的阴霾也逐渐有了隐去的迹象。
吴冕特地买了两串冰糖葫芦,一人一串,然后在路边吃了两碗馄饨,继续赶路。
没有人认识,也没有人搭理,仿佛世间就只剩他们二人,其他人都成了陪衬。
这段时间朝夕相处,两人开始熟络,吴冕也开始渐渐发现,周玄并没有他想像的那么脆弱,之前就打好腹稿的那些安慰鼓励的话也派不上用场。
两人的称呼也不再是公子和周小姐,从日常的生活沟通逐渐变成闲话聊天,有时候还打闹一阵。
路过那些村庄小镇,吃点馄饨阳春面,离开前买几块烧饼烤红薯带着路上吃,有时候碰上冰糖葫芦豆腐脑就买两串、点两份。
遇到镇上的茶馆有说书先生,两人还有闲暇点上一壶茶,一盘瓜子,一盘花生米,花上十文钱就可以坐上大半天。
这以前对吴冕来说是想都不敢想的消遣,吴冕津津有味地听说书先生讲述江湖轶事,周玄就坐在对面不时偷偷看他,他有时察觉四目相对的时候,两人相视一笑。
有些感情酷烈高亢,像沸汤。有些感情安然静好,如清茶。
路过南盛镇的时候,吴冕花了二两银子给周玄买了支银簪,上面并无任何复杂缀饰,只是雕工尚算精巧,周玄紧紧捏在手里,笑得比花好看。
晌午过后两人买了几块烧饼走出南盛镇,商量着今晚能不能有好运气抓到什么野味打打牙祭,来一条烤鱼貌似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