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秋啊, 秋秋,醒醒。”有人摸了张素商的额头,他想谁特么叫我秋秋?我都五十多了, 要叫我张叔叔、张爷爷、张教授!
不对, 他不是心脏痛然后倒下了吗?根据他对自己体检报告的了解, 还有这么多年治疗多个病人积累下来的经验, 他这一倒,醒来的概率应该很小了。
其实张素商还挺庆幸自己是心脏病去世的,虽然也有痛苦,但没有漫长的病程缠磨,走得快,事少,死后还能做个大体老师给学生们做最后的指导。
睁开眼, 张素商看到了一张熟悉的帅脸。
那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出头的成熟系帅哥, 气质又正又清,皮肤光滑、身材紧致。
这、这不是他那实际上已经五十来岁、但走在大街上总能被塞小纸条的爸爸嘛!
张素商睁大眼睛,噌的一下坐起, 又晃了一下,然后他爸扶了他一把:“秋秋, 我见过没驾驶天赋的人,但你也算独一份了, 练个科目二都能这样, 科目三可怎么过啊?你那个驾校教练就住隔壁病房, 待会儿记得去跟人家道个歉, 来, 喝水。”
他爸balabala说了一通, 塞了一杯温开水过来, 张素商捧着杯子,傻乎乎的问了一句话:“爸,现在是几几年啊?”
他爸疑惑的歪头:“是2053年啊,你怎么啦?”
他爹这时也穿着白大褂、提了个保温桶进来,这是个一米九六的老帅哥,五官轮廓较为深邃,看得出是混血,所以没他爸那么耐老,瞅着得有四十来岁。
张素商他爹在儿子的脑门上一摸,转头对他爸说:“娃没事啊,额头不烫,检查时也只说是吐得厉害才厥过去的。”
“那就是躺懵了?”张素商的爸满脸纳闷,又对他一笑:“行吧,那你吃点东西填补填补,说不定就好了。”
然后他们打开保温桶,里面是撇过油的清鸡汤,里面还有白白的面片沉沉浮浮,碧绿的蔬菜透着可喜的色泽,香气浓得让张素商的肚子直接咕咕叫了起来,接着筷子勺子就被塞他手里。
张素商还没反应过来,先下意识地舀了一勺汤送嘴里,然后被那鲜美的味道刺激得味蕾都差点爆了。
他爹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少年嘀咕着:“这是哪只红啊?”他们家有阳台养鸡的传统,每只鸡都以红为名,从大红二红到如今,总共经历了两百多只红,张素商高考的时候直接消耗30只红,以清蒸、红烧、黄焖、炖汤等形式,为他考上清华做出了巨大贡献。
然后他爹说:“是二百五十红,他长得最健壮,而且也3岁了,该炖了。”
张素商僵住了,在脑海中沉寂几十年的记忆浮出水面,他不敢置信的抬头:“就我高考的时候每天准时打鸣叫我起床那只?”
他爸他爹一起点头,不明所以:“是啊,他看起来最滋补嘛,你不是喜欢吃鸡冠吗?喏,搁汤里给你带过来了。”
一股难言的悲伤在张素商心中升起,他喝光了那些汤,在心中为二百五十红沉痛的哀悼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