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在外奔波久了,顾忌不了那么多,总少几分细心。
景年自个儿能照顾自己,体谅松烟辛苦,能自己做的事从不叫他,也不叫松烟伺候。
松烟也笑:“少爷您在国子监读书,小的不能躺家里养膘啊,您平日用不上小的,大少爷吩咐小的跟着周爷爷学呢。”
他说的周爷爷,就是府里的大管家周放,其实周放如今不过四十来岁,松烟一口一个“爷爷”,明着巴结。
他怎么能不巴结周放呢?原本像那些世家子弟,放出去单独立户,或者在自家院的,内事不提,外事一般都是从小陪着的,最得用书童升成管家。
即便家里的长辈赐了人,也不如从小一起长大的书童受主人信任。
书童书童,都说是童了,还有一辈子当书童的不成。
所以日后熬成管家,是他们最好的出路。
景年家里不一样,陆家发家太短他阿兄窜得太快,别说书童了,谁都没追上他的步伐。
所以周放是陆景堂从外头找的,松烟也是他给景年找的,这两人虽说都是从陆景堂手底下出来,但属实没什么交集。
松烟想当管家,也得有人教,他跟的少爷日后若是顶门立户了,他管不了事,大少爷定会另派人过来。
即便不单独分出去,以景年的年纪,再过个几年,院子里的事也该归他自个儿管,还是一样的理儿。
所以周放愿意带他,松烟感激的不得了,别说叫爷爷了,真当爷爷伺候着他也愿意。
景年好笑道:“你管他叫爷爷,我管他叫叔,你该管我叫什么?”
松烟嬉笑道:“少爷您要是乐意,小的也能管您叫叔。”
景年被逗乐了,笑斥一句:“瞎说!滚蛋。”
他们在外游学,算是共患难过的,彼此颇有几分感情,否则陆景堂也不会百忙之中,还记得让周管家带一带松烟。
景年哪晓得这中间的道道,他只知道只要松烟愿意,他要一直留他在身边的,就跟忠伯之于先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