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为难的是三郎,孩子染了病,还要将他撵出去,一时间实在想不到可以去的地方。
若是往常,小刘氏将三郎带去她娘家,在那里住个几日,一点儿问题也没有。
可如今三郎身上生了疹子,还会染给小娃儿,同她阿娘说清楚,娘家人定不会同意让三郎过去住,不说清楚,她心中过意不去。
三郎站在墙角,手足无措,他已经听明白了,三叔不许他在家里继续住下去,要将他撵走,阿爹阿娘为了田地,竟也同意了。
半大的小郎平日没心没肺,此时突遭打击,难过得几乎要哭出来,眼里噙着泪,几次想同他阿娘说明,他不是被五郎染了毒,是偷吃了堂兄的菌子中了毒。
可刚一开口,阿娘就会让他别闹,好不容易抢着说出来,三叔却冷冷看他一眼,同阿爹阿娘说,便是找再多借口,此事也不可有变。
除了田地房屋,家中其他的一些物事,比如粮食、农具、甚至锅碗瓢盆之类的东西,说好了是平分,可能不会分的那么均衡,但这些都是小头,不用太过计较。
陆刘氏在家中分其他东西,陆满仓去找里正,陆文达去族里找族老。
景年窝在阿兄怀里,小声说:“三哥哭了。”
他转了转小脑袋,有些难过地问:“是因为年哥儿吗?”
“不是。”陆景堂安慰道:“是长辈误会了,三郎是因为被误会才哭,不是因为年哥儿。”
景年抽了抽鼻子,声音放得更轻:“二叔二婶,他们不要三哥了吗?”
陆景堂温声道:“要的,三郎是他们的孩子,怎会不要他呢?!”
从三郎喊出他不是被传了毒,而是偷吃了菌子,陆景堂便隐隐明白了事情经过到底如何。
他偷偷问过年哥儿,是不是也吃了菌子。
年哥儿同他讲了实话,是三郎让他去他背篓里拿了菌子,而后三郎将菌子烤熟,又给年哥儿吃了一个。
许是因为他们吃得少,症状不如他明显,年哥儿的疹子生在显眼的脖颈处,五郎的疹子生在腰背上,若是衣裳掀开,比年哥儿还要多一些。
“阿爹,我们要搬去何处?”陆景堂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