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不不多切一寸,也不少切一丝,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和犹豫,冷静得既让人叹为观止,又屏息凝视。
生怕发出的些许声音,影响了他的动作,从而影响到“表少爷”的伤势。
无论是冷眼的军医和观望的士卒,还是充满期待的祖大寿和周吉,从黄重真开始动刀的那一刻起,便都看得目眩神迷。
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杨国柱口中那些“兽医们”的脸部表情尤其精彩,从一开始的不屑质疑,到冷眼旁观,再到瞠目结舌,最终全部汇聚成了钦佩敬畏。
虽然有鲜血不断地流出来,却始终没有喷涌的现象,更别说像大狗那样飙到半空当中了。
这说明重真的手真的很稳,切割的地方很准,不但避开了所有的经脉,就连那些容易出血的点也都尽量地避开了,可以说将二次伤害降到了最低。
本该主治吴三桂的那个麻衣军医,是宁远城里医术最高的,更是从黄重真熟稔的动作和投入的表情当中,看到了专业的味道。
这让一向推崇“术业有专攻”的他糙脸微红,感到了一丝郝然。
时光流转,就在众人的不知不觉中,黄重真竟真的干脆利落地取出了吴三桂左肩上的箭簇,扔在一旁装水的木盆里。
那“咚”的一声闷响,似乎敲击着观者的心脏,待看清箭簇的样式,以及瞬间散至满盆的鲜血之后,更是心惊肉跳。
短暂的惊愣之后,伤营内顿时响起了一片叫好之声,却被黄重真以医者的威严目光狠狠一瞪,便包括祖大寿在内,又都噤若寒蝉了。
接着,黄重真又用匕首飞快地清除伤口周边那些不利于新肉生长的烂肉,以便伤口能够以最快的速度,以及最好的状态愈合。
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黄重真又轻喝一声道:“酒来!”
周吉忙拔去木塞,将手中的酒葫芦递给他。
在所有人的目瞪口呆中,黄重真一仰头,凌空往嘴里灌了好大一口酒,还呷呷嘴道:“好酒!不过还不够烈!远远不够!”
“这还不够烈?”
周吉彭簪等人哭笑不得,这可是他们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找到的,又不禁暗暗担忧:“而且,你要我们找烈酒,就是为了过酒瘾吗?军中可是禁酒的啊!”
还好这小子只是浅尝了一口,便开始用这壶所谓的烈酒,替吴三桂仔细地清洗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