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内容有话则长,无话则短,有时甚至三五天没有记录。凡是记录的日子,宇文颖都点到了当天重点的人物、事项和地点。即便是这样,司农卿大人的三年依旧过得乏味无比,似乎初唐历史上的那些风云岁月都与他无关。
王晊越看越无聊,困得打起了哈欠。
“郎君,夜深了,你大病初愈,还是早些歇息吧。”
服侍他的静姝和碧萝捧着张医监开的汤药和新的薄纱被单进了房间。
“没事,我已经痊愈了。”王晊打着哈欠,对两位侍女报以礼貌的微笑。
“那也得喝药啊,天下哪有病人自己说自己痊愈的?要是病人说了算,还要郎中干嘛?”碧萝毫不见外,催促王晊喝药,一边将被单放好,注意力马上被桌上的信纸吸引了过去。
“碧萝别动,那是王郎君的公文。”静姝想去阻止,没想到碧萝已经拿起了一张日记端详了起来。
“看得懂吗?”王晊笑着问。
静姝点点头:“太子妃端庄,我们这些侍女也都是良家出身,从小学过诗书的。就是真遇到文墨不熟的,太子妃也会请人来教。太子说过,读书识字才懂得做人的道理。”
李建成连侍女读书识字都照顾到了,这不像史书里记载的暴戾无用的庸主,倒是有点明仁宗宽厚亲仁的影子。
“哎,这人好奇怪啊。”碧萝指着宇文颖的日记道。
“哪里奇怪?”王晊问道。
碧萝道:“这个人每次去礼佛后,都会去青楼宿眠。而且这庄严寺在长安西南最远的永阳坊,回平康坊要横跨整个长安。难道受了佛家训诫,反倒是**大起,不远万里也要嫖宿么?”
静姝闻言马上涨红了脸:“胡言乱语,女人家张口闭**邪之语,也不避讳……哎,郎君!”
她正在嗔怒姐妹的粗放,不想王晊竟然噌的起身,将药碗撞翻。
王晊接着灯火,用力的翻检着日记。果然,按照碧萝所说,寻常的日子宇文颖或者回家,或者夜宿青楼,但是唯有去庄严寺礼佛后,一定会夜访鱼雁馆。
他又拿出书架上的长安地图,从总持寺到平康坊,需要横跨整个长安。如果宇文颖的一天里既要办公、又要礼佛,还要宿眠青楼,那么他待在寺庙礼佛的时间,绝对不会超过半个时辰。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他图什么?
放着这么多近途的寺庙不去,非要去最远的总持寺?还有礼佛的人当天就去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