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聿默然。
片刻后他才道:“那你去歇着吧。”
“罢了,已经起了,回来再睡便是。”媱嫦一手撑着下巴,朝他伸出了手,“是代你去给圣人递折子,还是去哪里要东西?”
程聿摇了摇头:“你去探望一下岳府卿。”
“什么?”媱嫦拧起了眉头,“你让我去探望他,是怕他病得不够重?”
“今日朝上,圣人已将申孟革职查办,府卿与他交好,自当告知他才是。”程聿微微一笑,“此事,你去做最合适。”
“我只当你是想要他病得再重一些,却不想你是想要他的命。”
媱嫦低笑出声,随后她便站了起来:“雪天昏暗,司丞多点几盏灯吧。”
“无妨,日头底下也看不清楚,阴天又何妨?”程聿把一个薄薄的册子递给她,“喏,这个你拿去,无事时多加翻看。”
媱嫦接过书册一瞧,《大昭礼制》。
她不禁皱眉:“难不成还真要我背给你听?”
程聿笑着应答:“皇命不可违。”
媱嫦心里有千般不肯万般不愿,但有圣人压着,她再怎么不情愿也只得规规矩矩的把这册子安生收好。
“对了。”
快到殿门时,她又想起什么似的停下了脚步,回身看向程聿:“日后别再擂战鼓,今日我险些没收住刀,把你当敌军给宰了。”
最后几个字,她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程聿低笑出声,也不说她犯上,只问:“你睡不醒却有要事,不这般叫你,还能如何?”
“我宁愿你泼我一盆冷水。”媱嫦轻皱着眉头,眼中带着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