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只恨,到最后,寻到的痕迹,他还留了字迹,要她日后保一保江家,保一保江云曦。
“可人若是没有追求和执念,人生又剩了些什么意义。”
阿芜笑了笑:“这汤我喝了,阿婆谢谢您。”
这是最后一个陪她说话的人了。
在她所有记忆的终端。
仰头饮下孟婆汤,望尽忘川水,眼底的哀伤渐去,回归纯白的平静。
“姑娘可愿转世?”
孟婆放下汤碗,抬起头来问阿芜。
阿芜摇了摇头:“不愿。”
“罢了罢了,那边去吧,过了桥,有人在等你。”孟婆叹息一声,望向前方那个白色身影,没有再言语。
……
轮转的记忆在这里卡顿,一世的记忆重叠冲撞,慢慢显现,却是让华清捂着心口说不出话来。
睁开一双眼睛,面前三生镜的光芒柔和圣洁,似乎是洗礼,又似乎是照耀。
“谢谢你。”
手心中浮现出一抹血色的痣,华清苦笑了下。自己留下一半的人格,褪下的魂壳,替自己承担了多少年的苦楚。这古村已经变成城镇,古树被伐,建成水泥地板和酒楼。可那一抹执念、残魂却真的不曾离开。
“我不恨你。”
那抹红点亮了下,传出最后一抹魂念:“至少你回来了。”
其实早在那古树被伐的时候,就可以离开了,却宁可画地为牢。已经分离太久,完全可以不再为辅,但她虽然因为怨做了孽,却也还了这许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