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晋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夫君,前任奴酋大汗的侄子,堂堂后金汗帐里拥有“八王议政”之权的和硕贝勒。
如今,却如一个小孩子般,被人哄着,伺候着,他自己也配合着,喝下一碗蜂蜜水,终究还是忍耐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笑,当真犹如海棠绽放,梨花满堂,瞬间就让原本充斥着酒臭胃液之味,以及那种人为味道的房间,换作了满屋的馨香。
黄重真被这毫无现代设备过滤,又未经现代医学手段调试的纯真天然笑容,惊艳得瞬间停止了手上的喂食动作。
济尔哈朗就算见过无数个眼前此女刻意装扮的,发自真心的,情到深处的,情不自禁的百般笑容。
此时,也因其微红着眼圈的甜美笑容,美得忘了合上嘴巴,将口中的蜂蜜水吞咽下去,而是让其与舌底生出的津水一同,溢满口腔。
最终,沿着嘴角流淌而出,浸润了刻意换上的这套,由上好锦缎缝制的昂贵女真礼服。
倏的,二个心性极为坚定的少年男人,又几乎同时瞬间回神,便像是啥都没有发生过那样,继续刚才那副朋友情深的真情表演……
济尔哈朗喝了蜂蜜水之后,又吐了两三次。
这一度让小福晋十分担忧,两条柳眉轻轻地蹙了起来,可很快便又舒展开来。
因为第三次吐完之后,济尔哈朗居然主动问自己要了一块小手绢儿,意图擦拭残留于嘴角的那些秽物儿。
黄重真铁定是不会代劳的,小福晋却怎会让夫君亲自动手。
于是,便只好瞅瞅人两夫妻恩恩爱爱卿卿我我,甚至大有大战三千回合的浓情,然后百无聊赖地翻着白眼,认真地扮演着电灯泡的角色。
唯独让他气不过的是,这两人居然将他这个七尺有余,精力旺盛的帅小伙,当成了一团空气,玩了好一阵子的火,还好几次做出了犯规动作,似乎是有意想要让他擦枪走火。
黄重真洞悉了这对欢喜冤家的阴谋,便哪里还会让他们如愿,只在心内想着自己的事情,竟反过来将之当作了空气。
“若你二人真的不介意,有人在你夫妻伦敦的时候旁观,老子又有什么好在乎的呢?”黄重真笑嘿嘿地想着。
到了后来,这少年竟如老僧入定那般,又如一潭深邃幽静的清潭,无悲无喜,无波无纹,春风吹不皱,秋风散不开,淡定得反而让演戏的两人逐渐觉得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