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两个胡子拉渣的小表舅瞪着,就算是狂傲如吴三桂者,也只能讪讪地闭嘴。
“万事开头难,你们辛苦了。其实现在的我们,对付建奴还真没有啥好办法,建奴与关宁,也就看谁能坚持到最后罢了。”黄重真连忙握着祖大弼的糙手,以示安慰,同时也算是为自己的小弟在说好话。
吴三桂很敏锐地感觉到了这一点,想要反驳却苦于读书甚少,便只要倔强地撇过头去,想要在周吉那里找点儿安慰。
但他哪能理解周吉对于这片土地的情感,反而受到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周吉说道:“身为一个老锦州人,很感谢你们将我心中的故乡,重新建立了起来。新锦州百废待兴,一切就都拜托你们了。”
吴三桂蓦然觉得自己这个人家的亲戚,却好像是多余的,便无所谓地耸耸肩膀,带着几个家丁,到城里新开的几家馆子找乐子去了。
“别理这小子,走,咱们喝酒去!”祖大弼朝吴三桂消失在街道转角的跋扈背影,狠狠吐了一口唾沫,便搂着黄重真的肩膀,热情说道。
“行!反正载着美酒的马队,估摸还要一天才能到达此地呢。”黄重真点点头道。
“美酒?再美能美过老子亲自把关的高粱酿?你小子才喝过多少酒呀?今晚上定叫你好好见识老子的酒量,不喝醉你就留在锦州,不用去后金了。”
“就是,你也就开炮厉害,打铁也还行,喝酒铁定喝不过咱哥俩。”少年老成的祖大乐也帮腔道。
黄重真突然觉得很好笑,这家子的基因未免也太强大了,怎么还未完全成年,便已一副络腮胡子的丑样呢?
于是,便强忍着笑意道:“行行行,咱们不醉不归,不醉不还。”
“你在嘲笑我们!”
“不!我没有啊!”
“你有!咱哥俩感受到了!别看我们外貌粗犷,内心可细腻着呢……”
“好好好!行行行!领教了领教了……”
过了锦州,向北是左屯卫,向东途径离海较近的右屯卫,便是大凌河流域了。
出发之前,袁崇焕尚在犹疑,是否一并将这三处的破败城垣,也都修复成可以抵御后金的前沿卫城,以呈三足鼎立之势,拱卫锦州,守护关宁防线。
却又害怕此处离山海关实在太远,孤悬在外,鞭长莫及一旦后金重兵来袭,极易被破或者被围,徒增钱粮消耗,一个不慎反而还会资敌,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