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耿直的汉子直言道:“幸好高高悬在城门口的那盏明灯,拐过黑山那个大弯儿就看见了,否则还真有可能坚持不下来。”
已汇聚在一起的三十来名辽东汉子,都将感激而又钦佩的目光,投向了刚刚与杨国柱换好岗,并且轻轻喝着热水,让矫健的身子缓缓回暖的黄重真。
然而,这个有着一张坚毅国字脸的少年,却端着竹杯听着屋外的风雪怒号,不无担忧地说道:“我真担心其他的兄弟们啊!”
周吉安慰他道:“阿真你别太担心了,都是风雪锤炼出来的糙汉,今夜的风雪虽然特别大,但还是扛得住的。”
“是啊是啊,我们是觉得只有这么点路程了,干脆就赶完了事,却不想这暴风雪哟……哎,说起来,今年的天时还真是有些异乎寻常的冷啊!据说就连浑河都快结冰了。”新来的一个叫做祖世祥的什长也说道。
“岂止浑河,就连海面都要结出一层厚厚的冰来呢。觉华之役,该当如何呢?”黄重真轻轻一叹,便道,“赶快休息吧,宁远之战,已越迫越近了!”
“宁远之战?不是锦州阻击战么?”
“奴酋的兵锋既然已经来到了锦州,就没有理由不去宁远转转。”
“大帅修建宁远正到了最为关键的阶段,我们一定要为大帅争取时间呀!”
“死战吧!”
“唯死战尔!”
闻者无不大惊,但因实在是太过疲倦了,议论稍顷,就怀着沉重的心情和坚定的意志,各自入睡了。
翌日一早,肆虐了一夜的风雪终于暂时停歇了。
十三岁的倔强大男孩牛大牛,很想参与即将到来的这场老锦州城的阻击战,但因是众人当中年纪最小,也是唯一一个带伤的。
因此,去宁远上报军情这样的重要任务,最终还是落在了他的头上。
黄重真不但叫他随意拿一个白甲兵的头颅带上,还伸手入怀,将一块金光闪闪的令牌扔给了他,说道:“给,一并交给大帅。”
牛大牛右手抓着一个金钱鼠尾辫头颅,左手下意识地一把接住,却因左腕有着轻微骨裂,有力的大手微微一软,但还是咬牙忍痛地接住了。
可当定睛一看后,立刻便大吃一惊,差点儿让之滑落在了雪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