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着头不停喘息,额头的汗水大颗大颗落下,汗水落在床单慢慢晕开。
当闲乘月恢复了一点力气,转头看向躺在床的人时,他才发现自己叫醒的人是楚钟。
这让闲乘月的眸光暗了一些,楚钟对他有怨,虽然这怨来得莫名其妙且站不住脚,但一个人情绪,恨谁爱谁,只要埋下了种子就很难扭转。
这样一个人……
如果他遇到危险,第一反应不会是找闲乘月求助,或者跟闲乘月一起想办法度过难关,而是抱着“死也要拖下一个垫背的”,把闲乘月一起拉下水。
闲乘月的声音干涩嘶哑,像是生锈的齿轮在慢慢运转:“我要去找出去的路,你如果愿意跟我去就跟,不愿意就留下,如果你跟我去了又拖我后腿,我只能对你动手。”
他只分析利弊,不准备动之以情。
楚钟瞪大眼睛,他还在适应,几秒后才说:“不多叫起来几个人?”
闲乘月:“人太多不好。”
他也只是试一试这样能不能把人叫起来。
即便陈兰跟他说过,但比起一个刚认识的人,闲乘月更相信自己。
疯人院每晚都有人巡逻,一般是隔两个小时后护工来走一趟,不过护工经常偷懒,一晚可能只来一次——这是安德烈告诉闲乘月的。
安德烈来得早,疯人院的一切他都很清楚。
楚钟手抓着床头的铁栏杆坐起来,他今年二十五,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他身高不到一米八,但也不算矮了,站直了应该有一米七六到一米七八。
楚钟还没有习惯自己的身体,闲乘月则是去了一趟宿砚和陈兰所在的病房,疯人院的病房原本是分男女的,但这个疯人院并不分。
这对他们来说是好事。
病房都在一条直线,方方正正的大房间里摆着十几张床,一个房间可以睡十二个人,因为还有真正的“病人”,所以总共有四个病房,有两个还没住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