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用水沾湿一点就好。”
“嗯。”中岛敦手在水龙头下淋湿,在顺着少女的黑发,一下又一下。
梨梨子低垂眸任由他动作。
两个人同时忽略了孤儿院一般,像日常一样的生活着。
应该说,梨梨子是真的觉得生活还在继续,中岛敦却是实实在在地在尽力逃避。
于是过了片刻,梨梨子毫无情商地提起:“敦子,你还在想院长的事情吗。”
少年修长的手指正轻轻柔柔又有点爱恋地穿插她的黑发,闻言指尖顿了顿,低低的声音:“嗯……我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梨梨子酱。”
两人维持中岛敦在她身后一下一下梳头的动作,他垂下眼帘遮住一切情感,一小块一小块的阴影投下,梨梨子的头发服帖之后他依旧没有离开,低头盯着她的黑发,闷闷的。
昨天在太宰治面前的歇斯底里已经失去了情绪,现在只剩下无尽的迷茫与空落落的心脏。
院长,一个伤害他至此的人。让他自卑,让他遭受一个成年男人的暴/行。
现在又告诉他院长是在当初排除万难留下了他,知道他的奇怪之处却没有赶走中岛敦,虐待是为了让他知道苦难,保持善良。
……什么?这是什么?他怎么不懂?
小时候遭受的一切都无法轻飘飘的用“苦衷”一词揭过,但是又的的确确为了院长的死亡流下泪水。
搞不清楚。
梨梨子看着镜子,中岛敦比她高,从她身后露出他的脸。
“无所谓。”
中岛敦一愣:“……什么?”
梨梨子顿了顿,她不会说什么大话或者开解的道理话,因为她无法拥有敏感的内心世界。
梨梨子只是说道:“反正你还要在侦探社工作下去,反正你还要每天回家煮饭。院长已经成了一座墓,实际上你去不去祭奠他他都没有感觉了,已经无所谓了。”
“纠结着纠结着,我们也要死掉了。就更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