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H市回来后许意浓变得愈发忙碌,唯一不同的是,她彻底不再理会小董了,果然不出她所料,那小董很快把一切归咎到了她的头上,正好借机倒打一耙,吴老师为此气的不轻。
“每一个!每一个你都这样!许意浓,你想干嘛?你都快三十了!”
许意浓温温吞吞,未觉不妥,“三十怎么了?他如果真对我有意,也不会就这么跑了,说到底还是没上心。”
“你好意思说别人?你对人家上心了没?之前人妈妈就说你微信上爱理不理的,再有耐心的都要被你磨没了。”吴老师那个气啊,“你知不知道我前几天上街买菜,遇到你小学同学,人家二胎都生了,你呢?你人在日本,本身找对象就不比在国内好找,我好不容易物色的这个小董,学历、家世、工作、外貌样样都好,也门当户对,怎么就入不了你眼呢?你这年纪再拖下去拖得起吗你?”
她不觉好笑,“我拖什么了?以前也是你们说的,目光呢,不能短浅,有些东西时间到了自然而然就会来的,就像缘分,可遇不可求,对吧?”
吴老师的话被她噎得卡了半晌,“那你就孤独终老吧你!”
许意浓乐此不疲,“求之不得,等赚够了养老本我就周游世界去。” 她把玩着自己披散的长发,故意说,“或者,我就找个日本人嫁了吧,怎么样啊妈?”
“你!你敢!”
吴老师被气得够呛,她怒不可斥地挂断语音,母女俩不欢而散。
许意浓扔了手机,仰躺在床望着天花板,回首过往。
她早年一门心思扑在学业,毕业后又急于奔赴向前程,感情史浅薄单一,后来到了一定年纪,和很多女孩一样被迫走上了相亲之路,小董并不是她唯一的相亲对象,之前也接触过其他人,种种原因没能有什么突破性的进展,几个介绍人明里暗里的意思都大差不差,矛头均指向了她,总结一下就俩字:清高。
这点她也不否认,她为自己而活,当然是怎么开心怎么来,如果对方一开始就不能接受她的性格,以后还能指望在一起搭伙过日子?可拉倒吧。
不过就目前的状态看,婚姻这东西对她来说可有也可无,年少时在父母身上看透了太多,她很早就清楚地知道什么阶段该做什么事,也按照自己的规划,每一步都走得极稳。
当年高考的失败犹如一道警钟让她在大学里无法松懈,她发了狠的一头扎进学习里,用各种奖项及奖学金来证明自己,以此弥补心里那道不可消逝的创伤与遗憾,后来她用实力取得了A大的研究生资格,与此同时也获得了去东京大学读研的契机,人人都以为她会果断地选择A大,就连之前她自己都是这么认为的,可当真站在抉择的十字路口时,她犹豫了。
她最终给王骁歧打去一通电话,当时他在做项目,周围的讨论声闹哄哄,他秒接,“你说,我在听。”
她没有任何铺垫,直入话题,“我对比过了,我的专业东京大学更适合深造,我打算去东京。”
音筒里有短暂的风声,它稍纵即逝,那头由鼓噪转为静寂,间隔稍许,他的声音再次传入她耳中,跟平常一样,连话都与高考分数公布那晚一尘不变。
“好,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但从她决定去日本的那一刻冥冥之中仿佛也注定了他们之间的感情走向,并没有谁刻意提分手两个字,只是一切自然而然到了那一步。
那天,她说,“我们,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