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昶不知是笑自己傻,还是笑陆挽君天真。
那抹嘲笑牢牢挂在沈昶嘴角,眼中讥诮毫不掩饰,陆挽君垂下眼帘,心不住地往下沉。
她思来自己刚才的话也没什么说服力,索性闭嘴不肯言。
沈昶等得颇为不耐烦,见她垂着眸子,低晗着头,便知她又觉得自己委屈了。
“挽君,你是不是觉得我非你不可?”
沈昶低头哼笑一声,问陆挽君。哪怕他明知陆挽君不会答他的话。
陆挽君不是不能圆谎,只是一个谎过后需要无数个谎去填,她不觉得对沈昶需要浪费那么多精力。
陆挽君下定决心抬起头,她半阖着眸子,长而密的睫毛遮住眼底的情绪,出声的语气不含感情。
“等明年春天陆钦回来,我们和离。”
这是她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沈昶没想到竟等出这么一句话,他气极反笑:
“何必等明年春天,现在就和离!”
他大步往书案前走,拿起笔架的羊毫要写和离书。
陆挽君似是被他行动吓住了,当下就扑过去抓住沈昶握着羊毫的手。
沾了墨的笔尖浸下墨珠,浸湿案前澄心纸。
“不行,现在不能和离。”
陆挽君两只手死死握住沈昶的手,不让他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