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朱氏周身散发出来的浓浓伤感还是将她感染了,她沉默片刻后,道,“明日我就要出远门了,不能陪着伯母一道去。您没在的这些年,每一年父亲都会带我和阿风去伯父、堂兄的墓前祭拜。”
朱氏垂眸,挡住了眼底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和无奈。“你们有心了。”
这话题过分沉重,且当年这些未出生的孩子也并不知晓前因后果。
定国公在兄长和侄子过世后,对她这个嫂子也确实十分照顾。朱氏不该有什么怨言,这些年她离开国公府,过的逍遥自在也确实没什么怨言。只是近来,在京中呆的久了,听了些闲言碎语,内心有些波动。
看着云芷毫无戒备,与自己十分亲厚的样子,朱氏反而有些鄙夷自己,小人之心。
于是迅速转移了话题,“明日你要出远门去哪里?”
“是去办差。”
具体地点不便透露。
朱氏明白,便也不追问,只道,“你赶上了好时候。圣上可谓千古奇君,自治国以来,打破许多陈规旧俗,便是连有才能的女子也能如男子一般在外谋生。乃至进公门入职。”
朱氏年轻时也是个颇有报复的女中豪杰,可也只能是隐藏身份与丈夫同行军中。不能像云芷这样。
云芷更惊讶了,“我以为大齐历来如此。”
“民间的女子确实也可以出来做些小本买卖,但闺秀不同,不可轻易抛头露面。但如今,大有不同了。”
陛下亲封了一个小小捕快给云芷,看起来没什么要紧。但却也是打破陈规,是惊天动地的第一次。
如今云芷算是半只脚踏入朝廷,于公门之中,未必不能节节高升。女子在朝为官,指日可待。
云芷可没有这种野心,听朱氏这样说,竟然开始有几分担心了。
皇帝要是不满足让她做个小捕快,给了更大的头衔,让她干更惊天动地的大事该怎么办?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近身为皇帝办差,可未必是一件好事。她可不会嫌自己命长。
况且,自古帝王心中无宠臣,有的全是力量牵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