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写满了困惑和惊讶。
楚慕嗤笑一声, 伸手摸着一直没取出来的烟盒。
“我当然会看她, 以后也会来照顾她。但我不想自己那么蠢的样子被你看到。”
那双深邃的黑色眼睛, 瞥向钟应,眼眶泛着泪水洗过的红。
“我真的很蠢。”他叹息一声,“说着什么人死如灯灭,却不知道珍惜活着的亲人,也不知道在固执什么。”
“走吧。”
他提起琴箱,递给钟应,“你是对的。虽然我很不想承认……”
“可我确实错了。”
错在不该固执了十年,更错在不该因为害怕不敢回来。
楚怀枯槁的状态,让他轻易回想起母亲弥留的时刻。
如果不是钟应这么执拗的家伙,他和楚怀也许只能在葬礼上重逢,不知道那时候的自己,会不会后悔。
打开公寓的门,楚慕像每一次离开家似的,感受到了久违的熟悉。
他说:“那个作曲家告诉我,只要雌蕊琵琶挂在我的乐器行,你就不会放弃。这是真的?”
钟应背着琴箱,笑着回答:“只要我活着,只要我知道遗音雅社的乐器在哪里,我都不会放弃。”
那些离开中国了无音讯的音乐家,就像是他失散的家人,寻找家人留下的足迹,怎么都不会轻言放弃。
他从小阅读沈聆留下的日记,对里面的字字句句熟悉无比。
找回遗音雅社的乐器,重奏乐府佳音是沈先生、是他、更是许多人立下的誓言。
爷爷曾为了这样的誓言,奔走了整整四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