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溥发现这人的信使打扮,心中起疑,将之救下,随即发现这人身上带着的信,和往日不同。是用密封的盒子装的,非常紧实。容溥隔着盒子闻见了一点淡淡的熟悉的气味。
他戴上手套打开盒子后,发现了那封本该交到铁慈手中的信。
容溥走过来,三言两语说清楚这事,将那信取出,问那信使,“这封信是黄监军让你送的吗?”
信使看黄明一眼,点点头。
“是要送给叶辞的吗?”
信使又点头。
士兵们听着,脸色难看。
铁慈道:“这就奇了。既然当初狄一苇通敌,信是写给大王子的。已经被你们截获,被送往盛都给指挥使定罪,那么这封继续送往西戎的信是从哪来的?为什么又变成了送给了我?”
容溥取出银针,挑开信笺,片刻后将银针举起。
日光下银针色泽纯黑。
“信上有毒。”铁慈道,“本该送给大王子的信其实却是送给我,送给我的信上却有剧毒,诸位还不明白吗?”
黄明眼底掠过惊慌之色,勉强定了定神道:“杂家并不认识这个信使,也不知道这什么信上有毒的事,焉知不知一切都是太女安排?”
“孤也不是来和你对质的,凭你还不配。既然你说信件已经送至盛都,那正好一起拿了去,好好让朝中诸公瞧瞧。”铁慈轻蔑地看了黄明一眼,“看见这信笺底下的花纹了吗?你们倒是精细,伪造信件也照描了。然后在上面模仿指挥使笔迹写通敌内容是吧?一群傻逼,不晓得这是英吉利的花体字吗?花体字就是通信内容,你们画蛇添足在上面写字,内容牛头不对马嘴,你们是想笑死孤好继承孤的皇位吗?”
士兵们:“??!!”
黄明:“!!!”
狄一苇想起那日皇太女接了去西戎的任务,跟到了她营帐里,非逼她学几个英吉利花体字好通信,死缠着她练了半晚上那歪歪扭扭蚯蚓般的字,练到她忍无可忍把人给赶出了帐子。
心中感叹了一声。
世上本没有天生周全的人,人的周全,都是在长期的劣境磨折之中,慢慢琢磨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