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衣袖半遮住的交领深衣深处,隐约也可看见包扎的白布条。
屋外的人弯着身,道:“十八王子。”
慕容翊嗯了一声,那些人便躬身进入,首先端进的是洗浴的药汤,散发着浓烈的药味。
慕容翊起身,赤足踏过地衣。
他每日早晨都会先药汤洗浴,一来重伤后每夜大汗需要清洗,二来能加快伤势痊愈。只是这药汤性烈,每次洗浴时便如万刀割身,宛如再受一遍酷刑。
隔间的门拉开,池子里的药水已经兑好,慕容翊毫不犹豫跨入池子,雪白的深衣浮在淡黄色的水面上。
池子边伺候的人悄悄看他,见他面无表情,只是下池子那一刻微微挑了挑眉。
偷窥的人见过无数人在这药水中惨叫挣扎被人硬按住,从没见过这么云淡风轻还自觉洗浴的。
慕容翊似有察觉,目光转来,那偷窥的人如被针扎,立即低头。
难怪这位能干出这般大事,敏锐到可怕。
慕容翊转开目光,旁若无人坐下,泡在池子里。
四面站满了人,这是伺候的人,也是看守的人,只要他有一个动作不对劲,这些看似柔和的人,就会立即暴起,掏出各式各样的武器。
这里面,没有一个绣衣使。
慕容翊不止一次地想,是暴露了吗?
但如果真的暴露,他就不可能还活着。
在父王心里,杀几个王子还可能是因为争宠或者旧恨,虽然大逆不道,但并非不可理解。
但如果绣衣使做手脚,那就是阴谋直接对上了他,父王会毫不犹豫,立即铲除。
那就是父王存着疑心,不想使用绣衣使了。
这不是个好兆头,所以他现在得小心更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