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伶静咬住唇,眼睛更红,泫然欲泣。
怒火消退,而心底的委屈汹涌如潮。
时羡鱼轻轻叹了口气,“你心里其实比谁都清楚,这么冲过去,只会被谢家再羞辱一番,就算你真那么厉害,用一把剪刀要了谢律性命,刺杀朝廷命官是要偿命的,到时候别人会怎么议论?他们只会说,如此暴烈女子,难怪谢律会休了你。”
李伶静眼睛闭上,终于没忍住,泪水落了下来。
“道长……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我在家时也有爹娘宠爱,为何嫁给他谢律后要被这样作践?就因为那丫鬟比我先有儿子吗?如今婆母不喜我,丈夫厌恶我,奴仆轻视我,我身为正妻却不如妾室,背上生不出子嗣的名声,还要连累家中母亲与姐姐也被安上污名,我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走到这一步……”
时羡鱼问:“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李伶静吸了吸鼻子,终于冷静下来,红着眼道:“我与谢律成亲不到三年就被休弃,此事绝不能善了,我要先回去告知爹娘,看父亲母亲的意思。”
时羡鱼轻轻点头,“好。你记着,无论你最后的决定是什么,我都会帮你,但我也只帮你这一件事。”
李伶静满目感激,向时羡鱼道谢,然后回屋匆匆收拾行李。
…………
时羡鱼再见到李伶静,是在两天后。
李伶静脸色略显苍白,但精神状态看上去还算不错,并没有萎靡之色,这让时羡鱼放心不少。
“与你父母商量得如何?”时羡鱼问。
李伶静深深吸气,一五一十对时羡鱼说:“爹娘自然是雷霆震怒,只是如今谢律是官身,我们家不敢与之硬碰硬,这几日会上谢家索要嫁妆单子,该是我的,一分都不能少。不过爹娘担心我继续留在京里会被名声所累,所以想将我嫁去外地,找个鳏夫安安稳稳过日子,但我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