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屏觉得很可笑,但他并没有将情绪呈现在脸上。
身边有这么一个人,闲暇时拿来逗弄一二,应该会让死气沉沉的生活多点儿意思。
他微眯起眸子,上上下下打量着小月,用欢客般轻挑的语气问道:
“既然你始终对本公子念念不忘,不如你就跟了我,在本公子身边当个婢女?
“我猜你全家人只剩下你一个了,以你这柔弱模样,我断定这酒馆,最多还能支撑半个月。
“半月之后,不是酒馆因经营不善而倒闭,就是你被好色酒徒抢去,失了清白与自由。”
“我愿当公子的婢女。”
小月没有半点犹豫就点了头。
斜阳里,何氏酒馆门外“打烊”的牌子,换成了“歇业”,开门的时间没有标注,但大门处沉甸甸坠着的大锁,无声的告诉周围的人,这间酒馆,可能不会再有开门的那一天了。
小月背着瘪瘪的包袱,亦步亦趋的跟在宋屏的身后,澄亮的双眸里,清晰的映着被余辉包裹的黑色身影。
从今往后,她不会是一个人了。
宋屏一直留意着身后的人,某些想法,竟然慢慢改变了。
信陵苏家,苏北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出神。
瑞兽香炉中沉香袅袅,让准备侵蚀进来的暗流,都被迫安静了下来。
他低着头,神色动容的看着紧握在手中的黑金令牌,眉间的阴霾都被驱散了不少。
凤瑾将令牌扔给他的时候,只说这是个权限较大的宫门令牌,他也是这样认为,即便他清楚的看见上边“景和元年”的标记。
被迫主动与爱分别的痛,让他一直将令牌藏起来,就怕再次看见会触景伤怀。
然而自怨自艾的某日,不小心将它露了出来,更不小心被状态还算正常的父亲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