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垂下目光,受教的点着头。
如果楚辞在此,就能认出这是他在浮云巷爆炸案中,慧眼辨出的对蛊术一道有着极深了解的钱英杰。
只不过那时的少年在军营里窝了好几年,经受风吹日晒,整个人又黑又瘦,加上腼腆话少,很难拥有存在感。
现在的他在丞相府里待了几月,不受风吹雨淋,餐餐营养均衡,养了那么几月就已经白白净净、瘦瘦高高,白衣道袍一穿,还真有种玉面小郎君的感觉!
傅文清看着钱英杰,就好像看到了自己。
他口中的力不从心,他时常都能感受到。
一次次看着历史的轨迹偏移,一次次在救凤颖的路上来迟,一次次经历着上天因强行纠错而形成的时空怪圈。
他似乎陷在了一个虚无的世界,眼睁睁看着旧事重演,却始终无能为力。
他时常会不由自主的怀疑,自己的经历,是否是问灵琴虚构出来的幻境?
什么推衍天机,于他而言,就像是一种笑话!
傅文清摇摇头,长长的叹了口气,神思不属的低语:
“罢了,先扶我进去吧。”
两道颀长的身影,逐渐在轻摇的灯盏下缩短,又渐渐被拉长。
黑暗,都被灯火驱赶,瑟瑟发抖的躲在灯火难及之处。
绛云宫寝殿里,窗扇咯吱轻响,临窗倚靠的青年将灯外琉璃罩取下,指尖捏了下火焰蓝色之处,勾唇轻哼:
“时机已到。”
朝他面前看去,平铺在桌上、放了一只死蝴蝶的镜子,正映着幽幽跳动的灯光,那灯光似乎就是桌上灯盏的影子,又似乎是极远处圈来的幻象。
……
凤瑾已经飞不动了,更跑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