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粮店,先跟掌柜点了五麻袋米粮让力夫搬运到店前,然后跟着唠了会儿。
这位两鬓斑白的老头很是风趣,与老道士交好,据说两人年轻时还一起闯荡过江湖,为人颇为正气。
对方躺在圈椅上,手中端着茶盅,说起了最近发生的一些事。
“那张老太爷也是个不知羞的,都多大岁数人了,比老夫都年长,还纳妾,真不晓得明早还能不能下地。”
“陶阳?那地方早烂了,县官和大商勾结,沆瀣一气,压价强收粮食,结果官逼民反,到头来还是被镇压,为了功劳,宋屠夫临走前顺带把县城周围十多个村寨屠了一个干净!怎一个惨了得!”
“莲花圣女?贤侄啊,那女的你可别去招惹,古怪着呢!听人说,她是那个…还哪个,就是抱衾裯!”(注①)
两人聊着聊着,力夫已经将米粮搬运妥当,陈屿于是又表明自己打算将山上的方田开垦,免得以后还要时常下山叨扰。
“什么叨扰不叨扰的,贤侄见外了。”
老头笑着摇头,不过也表示支持,“种田好啊,种田好!当初老夫也曾跟你师尊说起过,让他把山上的地种上,这一上一下多费事!
结果倒好,那老不羞的!种了半年下来米没收两粒,草割了十好几筐!”
陈屿闻言无奈一笑,记忆中不止老道士,上上代观主同样不擅长种田,前身更是月月都要下山,美其名曰历练红尘,实际上就是受不得山上的清苦。
一来一往,直接将原本的道田彻底荒废遗弃。
这时,只见老头又开口道,“既然贤侄要种田,我这个做长辈的,自然得给些东西才是。”
说着,便让人去里堂拿了几袋粮种。
“这是长白粟,夏天种,一季可得,只是吃着有些糙牙。
春黍,听名字就知道春种,种出的小米细润可口,产出也多,就是需要时常打理除草,有些娇气。”
其它几种也一一言说,到最后,老头大手一挥,全数交给了陈屿。
这些都是老头庄子里精心弄出来的东西,比外面的大路货要好不少,不管是产量还是口感,都要略上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