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我们要回平凉城了吗?”施华洛问道。
“是的。陈公被毒害,意味着旦余琦等人要动手了,东南会有巨变。我要提前做好准备。”
白芙蓉却在一边悲戚道:“陈公被人害死,绛珠妹妹孤苦伶仃,可怎么办啊!”
“芙蓉不用太担心。陈公是锡山世家名门,颇有家产,饿不着绛珠。虽然陈公族人可能会欺负绛珠孤苦无助,图谋家产,可是有澹然先生在,有我们明社在,没有人能欺负陈公的后人。”
说到这里,岑国璋长叹了一口气,脸色极其难看,语气也变得愤慨。
“真是愧疚啊!我们还是没有保护好陈公。军情局东南组,还有杨金水,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老爷,谁也想不到长林侯和袁可立会如此丧心病狂!东南组的人再如何保护,总不能去这种酒宴上去挡酒吧。杨金水远在淮安,有时候也够不到江南。”施华洛在一旁劝道。
“这些我知道,只是心中一时激愤,唉!陆成繁单独出面,陈公还会有所顾忌和防备,偏偏里面掺和了一位袁可立。这个家伙与陈公是同年,又在都察院一起同事过几年,关系匪浅。居然真是可恨!”
正说着,天空中突然升起一发信号弹,它拖着长长的白色细尾巴,划破湛蓝的天空,在最高处猛然炸开,绽放成一朵巨大的红色花朵。
紧接着又有两发信号弹陆续升空,在空中先后炸开,绽放成绿色和红色的花朵。
那只苍鹰在固原大地上巡视过一圈,抓到了两只田鼠,饱餐了一顿,又抓了一只肥美的大野兔,准备带回去孝敬老婆大人,却被突如其来的信号弹吓了一跳,差点连爪子上的兔子都丢掉了。
不过这是一只有经验的苍鹰。
平叛大军,包括平凉城北大营里的新兵,多次在崆峒山、六盘山等地进行演习拉练,时不时地会打几发信号弹,见多了也就不见怪了。
苍鹰摆脱最初的惊慌,抖了抖翅膀,调整了飞行姿势,确定方向无误,继续它的归程。只是它惊奇地发现,在身下的灰褐色大地上,无数的黑芝麻从农田地里涌出,他们在田间小路上汇集成一条黑色线条,又在官道上汇集成一条更粗的线条。
成百上千条黑线,布满了整个陇上大地。此时的陇上高原,仿佛有了生命,那些水渠是它的血管,这些黑线是它的脉络。它仿佛是沉睡数千上万年的巨人,抖动着,打着哈欠,准备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