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疑是一个超出了萧绾绾认知的问题,不过她还是鼓励丈夫道:“后世史书,至尊必为明主,瑀儿这一代,想必就能享受太平了。”
“或许吧。”
元冠受有些出神,河南打的太惨了,班师回长安的路,瘦如干尸的难民、易子而食的妇人、割下自己肉吃进嘴里的胖大和尚,种种景象,犹如阴曹地府。
行伍多年,对于死亡和人间悲惨,元冠受早已习以为常。但这并不代表可以没有任何动容,悲悯心是人类最基本的道德观之一,将人视为“两脚羊”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在于此。
“咚咚~”
听见外面的声响,元冠受开口道:“进来。”
进来的是小舅子萧凯,萧凯虽没了纨绔子弟的习气,可贼眉鼠眼的样子看得元冠受还是忍不住给他来了一下子。
“疼~疼~”
元冠受板着脸问:“你这手还挂着夹板干嘛?不是伤都好了吗?”
“这...”萧凯喏喏地说:“没好利索嘛。”
“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都两百天了,得了,不就是想在你阿姊面前显显阵的功劳嘛,男儿功勋,不轻示于人,懂不懂?”
萧凯嘟囔道:“那别卷袖子啊!胳膊不也有伤。”
“小崽子,打死你!”
见丈夫和弟弟像是孩子一样打闹成一团,萧绾绾抿嘴笑了笑,复又严肃地说道:“别吵了,待会儿瑀儿又该哭了。”
“好好好,出去说。”
拉着萧凯出了甘露殿,元冠受脸的戏谑消失不见,他整了整衣袍,问道:“什么事?”
萧凯神色肃然,道:“元稽居于府中,常有大逆不道之言,需至尊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