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梁道,
“贡道接连出事,辽东边将亦有责任,且不说皇上如何想,这贡道原也不止一条,朝廷若强令你换条道走,那叶赫还能也跟着你换条道劫掠吗?”
努尔哈齐道,
“朝鲜不就提过要换一条贡道,朝廷最后不也没有应允吗?”
李成梁道,
“那可不一样了,大明与朝鲜既是友邦也是近邻,几十代人积累下来的盟藩之谊,自然也好生维护。”
“朝廷不许朝鲜换贡道,是为了划清两国界限,以防因此产生冲突,同时也是提防朝鲜使臣探听辽东地区的情报。”
“这是为了两国长久而宜,且朝鲜之诉被驳回后,朝廷很快就为朝鲜使团修建了‘东站’,且看蒙古、女真,哪一个有朝鲜的待遇?”
“可现在皇上要杀你,便是一心只想将你诱入京城,莫说许你换条贡道,你就是把贡品都换成了泥石,皇上也不能不允了你。”
努尔哈齐忙将琵琶搁到了一旁,郑重地站起身行礼道,
“还请父亲为儿子指点迷津。”
李成梁看他一眼,转而悠悠笑道,
“你啊,就是太实心眼了,称臣这种事怎么能放在嘴上说呢?”
努尔哈齐直起身,一双亮眸扑棱扑棱,好像是头一次听到有人用“实心眼”这三个字来形容他。
李成梁又道,
“你若想巴结朝鲜,现成就有一机会,何必非要送建州的人头去呢?”
努尔哈齐奇道,
“不知父亲指的是……”
李成梁轻轻一笑,启口吐出四个字道,
“瓦尔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