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道官有言,顷自扯酋嗣封,说者谓可数千年无事,然窃惧其知燕雀之安,而不知桑土之防也。”
朱翊钧心道,这个科道官却有些见识,
“这是谁说的?”
张诚道,
“是兵科都给事中顾九思。”
朱翊钧想了一想,道,
“哦!朕记得他,他从前治丰城时,有个治县‘三不在’之说,吏不在舍,卷不在廊,囚不在狱,后来万历初年时,果然以治行第一擢为户科给事中。”
张诚道,
“皇爷好记性。”
朱翊钧笑了笑,道,
“他现在这两句话说得也很有道理。”
张诚从皇帝笑中得了鼓励,立刻接下去道,
“奴婢也觉得有理,通贡与讲和不同,讲和乃两敌相角,一方自度未足以胜之,故不得已而求和。”
“譬如汉之和亲,宋之献纳,其制和者在夷狄而不在中国,是故贾谊以为倒悬,寇公不肯主议。”
“然今之外虏称臣纳款,效顺乞封,则制和者在中国而不在夷狄,比之汉、宋之事,万万不侔,是故桑土之防,戒备之虞,不容一日少懈。”
朱翊钧道,
“话虽有理,道理中却变不出银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