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这是六斤六?”姜令指了指把小拳头舞得虎虎生风的小男娃,又指了指安安静静睡觉的小女娃,“这是阿满?”
姜黎淡淡“嗯”一声, 十分心虚地解释:“六斤六的小名儿是娘给取的。”
自己亲娘起的小名还能说不好不成?
姜令摸了摸鼻子, 违心道:“倒是个别致的小名。”
原本姜令还想说一句“想来六斤六也会喜欢”,可瞧了眼挥舞着小拳头的小外甥,他还是默默选择了闭嘴。
姜黎与姜令对视一眼,基于多年的默契, 二人在刹那间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还好他们的小名儿不是娘起的……
姜黎吃了口刚出蒸笼的红枣奶糕, 瞥了姜令一眼,道:“你怎地这般早就回来了?书院应当还未放年假罢?”
姜令眼下还在麓山书院读书, 今年秋才刚过乡试,正在为明年的会试做准备。
麓山书院是出了名的严格, 书院原本是到大年三十那日才放年假的。
姜令老老实实道:“这不是昨儿何宁哥过来同我说你生了, 我这才同先生请假的嘛。”
说来,自打麓山书院的山长及一众授课先生知晓了他的姐夫是卫太傅的小孙儿卫瑾后,对他是愈发的关怀备至了。
青州卫家名扬天下,却遭了那样一场灭族之灾, 这天底下的读书人谁不道一声“可惜”?
大抵是因着爱屋及乌, 姜令在书院的日子当真是一日过得比一日好。便是从前那些不拿他当一回事的同窗,也开始言笑晏晏地同他往来。
要搁两三年前, 姜令定然是觉着受宠若惊的。
可现下他却是平静得很, 他知晓旁人同他示好, 不是因为他, 而是因为姐夫卫瑾。
即便如今他在书院的成绩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 但姜令很清楚单凭这样的实力, 还不足以叫那些世家少爷刮目相看。
平日里有卫瑾与宗奎两人指点他的学问, 他虽天资不如二人,可也是个读书的料子,这两年的学问是稳扎稳打地一步步提升。
但他到底不是那种叫人一眼就惊艳的才子,他自己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